剛回到系統空間,白棠便一撐謝喬的胸口利落地翻身落地,乳白色的修複液在衣物消散的一瞬間將白棠修長纖細的身體緊緊包裹,迅速且有效地治療起了對方身上大大小小的幾道傷痕。

“就知道你沒那麼弱,”被人推了一把,謝喬也不惱,他抬手摸了摸將白棠整個包進去的光球,隨後毫無形象地往上一靠,“偷聽還裝暈,白棠,你可真是個小騙子。”

“我就隨便一閉眼,誰成想系統他還真信了。”盡管知道人類能在修複液裡呼吸,白棠還是用能量護住了口鼻,隔著厚厚的修複液,他的聲音悶悶地傳出,“零三,起這個名字的人還真是沒什麼新意。”

當時察覺到了系統空間再次波動的氣息,他便當機立斷地靠在謝喬懷裡“暈”了過去。

——搶了系統手下的一個玩家,鬼知道清醒的他還要和對方怎樣周旋,倒不如裝暈一了百了,反正在沒複原妖刀本體前,謝喬無論如何也會護著他。

“借我的勢?”將光球裡的液體敲出一圈圈的波紋,謝喬佯裝威脅道,“敢利用本尊,你準備好要付出的代價了嗎?”

幾個副本相處下來,對於謝喬,白棠雖然仍稱不上了解,但卻也不像初入遊戲時一無所知。

若白棠願意,察言觀色就是屬於他的強項,這會兒聽謝喬嗓音裡還帶著笑意,白棠便伸長胳膊在光球裡伸了個懶腰:“代價沒準備好,要求倒是有一個。”

“謝喬,這房間外面是什麼?”

有了上次清醒治療的經歷,白棠已經知道這些裝著修複液體的光球是處於一個昏暗封閉的小黑屋,只是這修複液體帶有顏色、而當它使用完變成透明後自己又會被直接丟回房間,是故白棠並無法看清那透著光的出口通往何方。

“外面嗎?”謝喬倚在光球上,目光空洞地看向那遙不可及的亮光,“外面,是星空。”

“星空?”光球裡的水花撲騰了幾下,“人類在宇宙中見到的那種星空嗎?”

“是啊,”謝喬伸手虛虛地描繪著遠處的光點,“外面很黑,只有它們還亮著。”

不知是不是體記憶體有喪屍病毒的緣故,這次身體修複的時間格外漫長,白棠無意義地攪動著手邊的液體:“所以我們是在宇宙中航行嗎?在一個完全未知的宇宙……”

在一個遠離地球的宇宙。

“你可以這麼想,”謝喬攤了攤手,也不管光球內的白棠到底看不看得著,“遊戲系統一向挺先進的,不是嗎?”

“我以為這會是個神話故事,”也許是因為不必面對謝喬那雙壓迫性極強的眼睛,白棠此刻以一種十分輕松的狀態閑聊道,“謝喬,這兒離你的家遠嗎?”

“一把妖刀哪來的家?”謝喬嗤笑一聲,“至於我出生的那個世界,它早就被我毀得差不多了。”

謝喬這話雖像玩笑,但白棠卻聽出了其中的認真,他閉眼仔細想了想,卻還是無法勾勒出那個世界的模樣。

白棠閉著眼,沒有詢問什麼叫“毀”,更沒有詢問對方的過去,他與謝喬雖然在遊戲中互相依靠,卻還沒有好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在想我為什麼要毀了那個世界?”話題中止,謝喬忽地開口,打破了空氣中的靜默。

“那你為什麼要毀了那個世界?”從善如流,白棠幾乎一字不差地反問。

“天性如此,我生來就是要給所有生靈帶去毀滅和禍端的,”勾起唇角,謝喬再次抬手敲了敲身後的光球,“創造和毀滅,你說我們是不是合該就是一對兒?”

遲鈍的面板漸漸恢複敏感,光球中的修複液也慢慢變得清澈,白棠轉身背對謝喬,並沒有回答對方意味不明的提問。

——這人心黑口花,有些話,他還是直接當做耳旁風略過比較好。

沒有起伏的機械音再次響起,謝喬回頭看向已經空了的光球,心裡驀地升起一絲遺憾。

有那麼一刻,他竟真的期待小宿主會應他一聲。

應他一聲“是”。

畢竟、這可是第一個在他收斂心性後遇上的宿主。

身上不知何時被穿上了一套幹淨的睡衣,白棠“噗通”一聲被丟在柔軟寬大的臥床上、還沒等他再次對系統不人性的傳送表示不滿,一個長發黑袍的男人便同樣從虛空中被拋了出來。

閃身躲過謝喬的“重擊”,白棠側身向外一滾:“下去。”

離開了那種密閉且只有彼此的空間,白棠偶爾才會在謝喬面前展露的柔軟和少年心性,立刻像見了光的鬼一樣縮了回去。

“我說你變臉變得還真是夠快,”謝喬長臂一伸,不容拒絕地將人拉向了自己,“我只是一把刀,你到底有什麼可害羞的?”

“就算是手機成了精,我也不會讓它睡在我身邊的。”用了個巧勁兒掰開謝喬的手指,白棠不自在地赤著腳遠離對方,而後轉了轉自己左腕上的手環。

[叮咚!歡迎回到kier世界。

玩家:78187白棠

場次: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