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她吧,”就在張兵捏緊拳頭的一刻,白棠忽然伸手搭住了對方的肩膀,“如果方瑩出了問題,就由我來親自解決她。”

誰都沒想到作為玩家的白棠會在此時和張兵站在一邊,就連齊知樂也不解地看向白棠,懷疑對方的腦袋是不是被雨淋得進了水。

誰讓你們遇到了個愛懷疑世界的劇情人物,白棠心中波瀾不起,面上卻彎下眼睛堅定笑道:“張哥,我相信你,也相信方瑩。”

“並肩戰鬥了這麼久,我不想在這裡和大家分開。”

動作語調無一不恰到好處,眼前白棠微笑的模樣逐漸和記憶中的少年重疊,張兵暗自鬆了口氣,為自己之前不知所謂的猜測而感到懊惱。

人在大事面前難免慌亂,他怎麼能胡亂懷疑自己隊員的真實身份呢。

白棠刻意加重了“並肩戰鬥”的讀音,在場的玩家也沒有幾個是蠢人,見張兵同意了白棠的提議,他們便也沒再傻乎乎地去刺激這位關鍵人物的情緒。

資料的紊亂慢慢平複,謝喬停下要聯絡系統的手:[演技不錯。]

白棠當然知道自己演技不錯,因為他長了一雙顏色清澈又惹人心喜的好眸子,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讓這雙眸子裡染上任何他所需要的情緒。

這些都是那個被他稱為“母親”的女人親自教給他的手段,當年失了實驗價值的他被送回本家的時候,眼裡空洞洞的沒有神采,只是一個照面,便被那個女人拼命想討好的家主揮手發配到了分家。

從那之後,他的生活裡便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精英教育”,還有許多為了白氏集團必須完成的灰色任務。

任務很難,他又不被允許動用自己“怪物的能力”,漸漸地,白棠學會了同那個女人如出一轍的假笑,也學會瞭如何走曲線達成自己的目標。

無辜的、清純的、誘惑的……白棠學會的笑有很多種,卻沒有一種叫做真實。

初進遊戲之時,他也習慣性地用上了在本家爭寵奪利時的交際手段,但在遊戲裡走得越遠,他便越像那個躺在手術臺上的自己。

冷淡的、剋制的、不在意死亡也不在意任何人的自己。

如果不是那些昂貴的、吊著他命的藥劑,他恐怕早就死在了白家實驗室冷冰冰的手術臺上;

如果不是為了和那個女人的承諾,離開實驗室的他恐怕也不會為了一條小命摸爬滾打苦苦掙紮;

可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或被動或主動地為了活著而努力久了,他竟然也真的不想再死了。

事到如今,就連白棠自己也分不清他對活著的執念與動力到底來自於哪裡。

他只知道,哪怕是在這個有積分就能複活的kier遊戲中,他也絕對不要死。

一次都不要。

[只是誇了你一句而已,某人要不要這麼激動?]白棠心中思緒萬千,於外界卻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感受到能力池內白霧的翻湧,謝喬慣例地調侃一句,而後揮手甩出一道柔和的氣息穩住了白棠的心神。

[領域小世界在手,副本世界的波動也會對你造成影響,如果不想走了歪路,就少想別人多想我。]

神識牽連,有他這個萬年妖刀的器靈做定海神針,哪怕這個世界重啟了都不會帶偏小宿主的心神。

[想你?]白棠回神,不自知地勾起了唇角,[謝喬,你這人就是歪路。]

不能回頭的歪路。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二更~

睡覺去啦,小天使們晚安。

日常比心,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