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教皇隱晦地贊美了一陣子光明女神,白棠終是靠著腦中隱約的記憶和精湛的演技矇混過關,當他再次被勞倫斯帶回神殿的時候,夕陽已經染紅了女神像的裙角。

“這東西雕刻的還挺有意思。”作為教廷裡最接近神的祭司,萊爾每天的工作就是在神殿內祈禱,為了避免其餘神官和騎士沖撞神明,一般人不會輕易接近神殿,是故探明瞭情況的謝喬,這會兒就大大方方地在神像面前現了身。

“別亂碰,”伸手阻止對方的動作,白棠準確地按住了謝喬的手背,“這神像上有類似我眼睛上的神力波動,我懷疑這個世界的神明和你說得那幾位有關。”

在沒確定安全的情況下,白棠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不想讓任何人懷疑自己的身份。

神色自然地在神像面前跪下做禱告狀,白棠完全將自己帶入了這個大祭司的角色,謝喬不贊同地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以他那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性格,抱拳鞠躬已經是他能給予的最大尊重。

“這個副本需要借勢,”沉默了一會兒,謝喬開口道,“你是老教皇最看重的祭司,黎子薇肯定無法輕易殺了你。”

“同理,作為主場優勢方,黎子薇的身份也不會太低,如果她是精靈女王,你要殺她的難度只會更高。”

一個種族的女王,哪怕用膝蓋去想,也能猜到她身邊跟了許多或明或暗的高手護衛。

這個問題白棠倒也不是沒有思考過,但他此時的心神卻全都放在了另一件奇怪的事上:“記憶裡說光明之力會在神職人員虔誠祈禱的時候降臨,可是你看……”

伸出食指,螢火般的微光在白棠的指尖閃爍:“為什麼我也能接受光明之力的洗禮?我能感覺到,它們正在一點點改造我的身體。”

他明明就不是萊爾祭司,對神靈的態度更稱不上尊敬,如今平白受了這樣的好處,白棠反倒有些不自在起來。

“這也許就是零三所提過的機緣,”望著整個人都被籠罩上一層淺淺光暈的白棠,謝喬回憶起往日和零三的交談,“勝負局裡會有眾神的分|身降臨,當年黎子清便是在勝負局的修□□中得到了‘秩序神’分|身道宗的傳承,而後一舉獲得了‘明月’的稱號。”

“如今看來,這光明女神背後的神祗恐怕是選擇了你。”

“所以這個副本不僅僅是我和黎子薇的博弈,也是某兩位神明的賭局?”一點就通,白棠散去指尖的白光,“這麼說來,這個黎子薇還真的不好殺。”

想讓黎子薇順利出局,他就必須扳倒對方身後的那座靠山。

那個不知名神明的分|身。

“勝負局本就不似往日那樣簡單的打打殺殺,況且能進入同一場勝負局的玩家實力基本所差無幾,就算你想刺殺黎子薇,只怕也沒有那麼容易得手。”

雖說白棠有他相助,但黎子薇同樣有一個成名多年的親哥哥,鬼知道明月會塞給對方什麼寶貝。

明白不能魯莽行事,白棠心裡也有了一點底,他一邊感受著和自身能量完全不同的光明之力,一邊平靜道:“那就挑起教廷對精靈一族的不滿,或者潑點髒水在他們信奉的生命女神身上,能打擊一下其他神明,想必我這十二席之路也會好走一些。”

到底是在爭權奪利的世家生活兩年,白棠對這副本後面所藏的彎彎繞繞可謂是一清二楚,謝喬說過要借勢,既然他一個人無法輕易擊敗黎子薇,那麼他就該好好利用系統分配給他的背景。

教廷,這就是萊爾祭司手中最大的籌碼。

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的白棠有一種無法言明的獨特魅力,尤其是對方雙膝觸地而又挺直脊樑的傲氣,他只是簡簡單單地跪在原處,便讓謝喬再也移不開目光。

那一刻,他甚至開始嫉妒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像。

嫉妒它得到了白棠的在意。

不急不緩的敲門聲傳來,同樣身著白袍的神官恭敬進門,為白棠端上了一盤盤精緻的水果和花瓣。

[這還真是個小仙男,]隱去身形,謝喬調侃一句,[花上的露水那麼少,原主真的不是被這群人活活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