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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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住自己的大手頓了一頓,就算白棠此刻看不見謝喬臉上的表情,他也能察覺出對方對零三提議的不贊同。
“這件事對他來說還為時過早,”不動聲色地將人護在身後,謝喬開門見山,“早知道你和那群老不死的不是一條心,但白棠是本尊護著的人,可不是讓你隨便使用的一個工具。”
不慌不忙,零三理了理耳邊淺金色的頭發,他隨手召來一把椅子坐下:“那你就任由他這麼瞎著?沒了視力,他靠什麼參與接下來的副本?”
“更何況、共同推出一個十二席的玩家可是你我的約定之一,從你選擇做他‘外掛’的那一天起,他的命運就已經被外力所註定。”
“或者說,從他帶著創造天賦降生的一刻,今天發生的種種就已成一種必然。”
“創造天賦啊……自打眾神創世後,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見過脫離眾神的小世界了?”零三外表年輕,翠色的眼睛卻滄桑得像個老者,他伸手想摸摸白棠的頭發,卻很快被謝喬擋了下來。
“這要問問他自己的意思,”彎腰蹲在白棠面前,謝喬眼神專注地注視著對方,“白棠,你怎麼想?”
“我怎麼想?”略顯蒼白的唇瓣開合,白棠驀地笑了一聲,“情況不明就妄下結論,這可不是我平日行事的作風。”
“零三……大人,”不想與對方顯得過為親近,白棠勉為其難地加了個兩字尊稱,他偏了偏頭,靠著氣息的波動精準地確定了方向,“關於你所說的一切,難道不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又來了,謝喬在白棠身邊坐下,在確定自己現在不適合與對方硬拼時,他的小宿主就會進入這種帶著假笑的談判模式。
比如說他們在遊戲中初見的那一刻。
謝喬的腦子裡在想什麼零三當然不知道,他只是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遲疑地點了點頭:“好吧,反正有謝喬在身邊,這些事你早晚也會知道。”
“你覺得kier遊戲的意義是什麼?”確認周圍已經被佈下了絕密的程式碼,零三開口詢問道,“讓你們互相殘殺、去各個世界裡進行歷練,它到底是為了什麼?”
遊戲的意義,這個問題白棠早就在腦中思考過,所以他此時沒多做猶豫便說出了心中的答案:“為了進化,或者說是為了促進人類的進化。”
就像是養蠱一樣,無論是開發能力池還是換取各式血脈,參與遊戲且能活下來的玩家無疑都在向更強更完美的方向發展,與剛進遊戲的普通人相比,他們無疑是更高等的存在。
而且在他生活的現實世界中,許多幻想文學似乎也都以“進化”作為殘酷遊戲的最終目的。
“不錯的想象力,”零三稱贊一聲,而後否定了白棠的答案,“但是你錯了。”
“遊戲就只是遊戲,只不過它是獨屬於眾神的一場遊戲。”
“這裡的每一名玩家、每一個副本、甚至包括我這樣看似擁有最高許可權的系統,都不過是主神手下的一個籌碼、一枚棋子,我們濃墨重彩地輪番上臺,也不過是為了博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祗輕聲一笑。”
“你是說、他們在看戲?”不確定自己是否正確理解了零三的意思,白棠斟酌著自己的用詞,“或者是賭馬?”
也不管白棠是否能感應出來,零三點了點頭:“kier遊戲就像是人類的電視機,其中的副本便是一個個頻道,玩家唯一的作用便是讓手握遙控器的主神們心情愉悅,除此之外,你們毫無用處。”
“什麼進化、什麼回家,主神才不會在意這點小事,任何的物種都可以在他們一念間誕生,有了這樣的能力後,萬事萬物在他們眼中都是毫無差別的螻蟻罷了。”
“至於所謂的十二席,正如你所說,他們就是有資格被主神們選中的那匹馬,”組織了一下語言,零三繼續道,“畢竟永恆的生命太過無聊,就算是神也需要點樂子作為生活的調劑。”
所以說這讓許許多多玩家掙紮廝殺的殘酷遊戲,竟然只是眾神們閑暇時的一個娛樂設施嗎?這個答案過於荒謬又過於可笑,但一想到那操控著一切的木偶線、還有那根本無法躲避的兩道攻擊,白棠又覺得零三所言是如此真實。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言海,無力跳出現有的圈子向外看,他又怎麼有機會瞭解這個世界的真相。
“那你呢?”緊閉的睫毛顫了顫,白棠還算鎮定地詢問,“系統應該是神明創造出來控制劇本走向維持節目質量的程式,作為一神之下萬人之上的系統,你為什麼要反叛?”
沒錯,包庇謝喬、私下論神,身為神僕,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零三的舉動都稱得上是背叛。
“因為他們給了我靈智、這就註定了我會産生類似人的情感,而在人類現有的歷史中,有壓迫的地方就必定會有反抗,若是一時沒有,也只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有了思想之後,在出現更加尊敬眾神的系統的同時,也會出現不想做眾神僕從的系統。
零三本就不願被別人操控生死,更何況他還在穿梭世界時遇到了逆反精神爆表、連天道都敢算計的謝喬,這兩塊反骨一相遇,自然不會産生什麼太和平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