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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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抱著一隻嘟囔不停的小酒鬼,謝喬腳下生風,繞過一眾青衫的守衛向禁地深處的一棟竹樓躍去。
他天性不愛束縛,除了聶恆遠賜給他那套奢侈的宮殿,謝喬還在禁地深處為自己尋了個好住處,拋卻白日裡的偽裝與壓制,謝喬進入禁地就如入無人之地般容易。
沒有驚動守衛,謝喬一路順利地將人帶回了自己的地盤,懷裡的人還在嘀咕著聶婉,那模樣之執著,若是有不知情的外人在,定會以為少年是對那個叫做聶婉的女人情根深種。
“都說了沒有關系。”謝喬第一萬遍的無奈解釋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麼瘋,與白棠相處越久,他便愈發覺得對方親切熟悉,明明想把人扔在原地吹一晚上冷風,可等他回過神來,對方早已被他自己抱進了懷裡。
若說白棠之前還有幾分清醒,但在經過謝喬懷裡的這一陣搖晃後,他本就迷糊的腦袋更是亂成了一團漿糊,這會兒他也聽不清謝喬在說什麼,只是憑著語氣指責道:“你兇我。”
白棠的聲音原本清冷,此刻卻因為醉酒多了幾分綿軟,他雙頰飛紅眸中泛水,一句指責也說得和撒嬌一樣委屈巴巴。
從沒想過自己會在收網前夕耐心去哄一個孩子,謝喬也不知自己今晚是中了什麼邪,或者說,從他察覺到少年藏於樹後的氣息起,他的所作所為便脫離了他往日行事的軌跡。
手指一揮,木門應聲而開,屋內的燭火幽幽燃起,謝喬本想忽略白棠的胡攪蠻纏送對方去睡覺,可偏偏喝醉了的某人環著他的脖子,根本沒有要移開視線的意思。
“你兇我,”白棠瞪大眼睛,類貓的瞳孔也微微豎了起來,“你為了那個聶婉兇我。”
正琢磨上哪能找到一粒凡品醒酒丹的謝喬:“……???”
他什麼時候為了聶婉兇人了?
不對,應該說他什麼時候兇過懷裡這個小醉鬼了?
找不到丹藥的妖刀大人一臉無語,偏偏那邊白棠還不依不饒地繼續道:“別以為我沒看到,你明明就是在護著那個聶婉。”
“沒錯,你就是在護著她,”似乎是為了肯定自己的說辭,白棠重重地點了點頭,“你還讓她叫你謝哥哥,嗤……”他沒什麼氣勢地嘲笑一聲,“真土。”
少年的長相本就是極盛的驕矜,平日裡壓著他的那些理智剋制一旦消失,他整個人便像新生一樣鮮活起來,單是一個譏諷的眼神,竟也能讓人覺得風情萬種。
盡管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白棠的外貌上的確繼承了蘇好的許多優點。
轉瞬即逝的思緒劃過腦海,謝喬一愣。
蘇好是誰?他曾經認識過這樣一個女人嗎?
“怎麼不說話?”白棠歪頭,堪稱大膽地用一隻手指戳了戳對方的嘴巴,“平日裡你不是最喜歡說話了嗎?非要把我氣到沒話說才算滿意。”
盡管常年被圈禁在實驗室裡接受實驗,但正是因為這些實驗和那些從他身體裡研究出來的治療藥劑,白棠不僅從頭到腳發育完美,身上更是連塊疤痕都沒留下。
此時被這樣白皙修長的手指點在唇上,饒是謝喬定力過人,喉嚨也不由微微緊了一下。
偏生放火的主人毫無自知,還掰著手指一條一條數起謝喬的過錯來:“不回應我的呼喚不說,你還把我忘了,忘了不提,你還在這裡有了新的主人。”
“不是說妖刀謝喬從不認主,連我都沒有碰過你真正的本體,那個老頭子憑什麼能單獨收藏。”
沒成想白棠心裡還在掛念這事,謝喬偏了偏頭,竟是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還笑,”不安分的手指再次戳上某刀薄薄的下唇,“明明說要陪我去未來的,可你卻把我們兩個都困在了過去。”
“你不是說這個遊戲唯一的價值就是幫你找到我?可你居然還沉浸在這個出了錯的副本裡,和一個叫婉兒的卿卿我我!”
許是真的氣急,白棠握拳錘了謝喬肩膀一下,他人喝醉了,這力氣卻是一點都沒變小,謝喬極有先見之明地撐起護罩,避免了被某人直接錘到下跪的尷尬局面。
單是聽白棠的醉話,他們兩人的糾葛似乎不僅僅只有過去和未來那麼簡單,謝喬本想再套點話,誰知道白棠沒過三句又把話題扯回到聶婉,神情就像是被搶了糖果的小孩子般難過。
這醉著和醒著怎麼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謝喬搖了搖頭,終是不忍心看對方這副要哭不哭的可憐樣子。
“我和聶婉沒關系,她只是聶恆遠派給我的任務罷了,”放慢語速說了兩遍,謝喬鳳眸一眯,壓低嗓音繼續道,“至於‘謝哥哥’,若你想叫,我以後就只讓你一個人叫可好?”
反正整個修真界很快就要毀滅,無論是好是壞、是老是幼,他們都註定會永遠地閉上嘴。
“真的?”被謝喬扶到床上坐下的白棠揉了揉腦袋,像是恢複了幾分神智似的小聲道,“可我叫你哥哥幹嘛。”
“當然是因為特殊,”面不改色地扯謊,謝喬三兩句間便抓住白棠在意的點誘哄道,“就一聲,棠棠,叫來聽聽。”
過於親暱的稱呼就這樣叫出了口,可惜房內狀態不正常的兩只都沒有察覺不對,冰涼的手指代替自己按摩著頭上痠痛的穴位,白棠揉了揉眼,好脾氣地小聲道:“謝哥哥。”
按在白棠額邊的手指一頓,謝喬神色複雜,沒想到這個膩歪到有些惡俗的稱呼換個人來說會有這麼大的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