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本尊而來?”被人直呼其名,謝喬也沒有不悅,他挑了挑遠山似的眉,“既是為本尊而來,那你說說,你對本尊又有何瞭解?”

自己對謝喬有何瞭解?白棠一噎,雖說自己與對方一同經歷了幾個世界,又在上一個副本裡朝夕相處了十幾年,但白棠不愛多嘴,謝喬也不是一個樂於提及過去的人,是故白棠對於謝喬的瞭解只停留在最表面的那一部分。

“說不出來?”見白棠仍是垂著眸不說話,謝喬笑了一聲,眼底卻是一片凝固的冷漠,指間紅芒閃爍,謝喬欲要抬手,卻被白棠的下一句話攔了下來。

“神識,你把一絲神識給了我。”

攤開手心,白棠召出了星光點點的領域核心,一縷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紅霧藏身其中,悠哉悠哉地飄蕩在那個自成一體的小世界中。

就算隔著那層古怪的能量,謝喬也能感覺到那的確是一縷與自己氣息一模一樣的神識,那縷神識狀態閑適,看起來並不像是被人用暴力強制剝離。

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的確不記得曾與這個古怪的少年有過什麼交集,謝喬不為所動地站在原地:“本尊怎麼知道它不是被你搶來的?”

“困住仇家的神識使其不能轉世重修,這也是修真界用於報複的好手段。”

對修真界根本不瞭解的白棠完全不知道還有這種說法,雖說這縷神識的確是他在與謝喬較勁兒的時候“搶”來的,可對方也從沒說過要討回去的話。

真是瘋了,白棠一邊懊惱自己在見了謝喬後就失了謹慎,一邊張開領域準備離開此地。

“說不過就跑?”就在白棠驅動領域的一刻,謝喬突然笑彎了眼睛,“看在你這身衣服的份兒上,本尊就暫且留下你的一條小命。”

瞧這語氣,說得像給了自己什麼天大的恩賜一樣,白棠忍不住在心裡嗤了一聲,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真想動手和對方好好打上一架。

“別這麼笑,”知道自己的身份暫時吊住了謝喬的興趣,白棠旁若無人地取出空間戒指裡的藥劑療傷,“醜死了,真的。”

明明就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何必做出那麼一副假兮兮的親和模樣。

那個笑,就同剛剛引導他進入遊戲世界的管家謝喬一樣,充滿了算計與疏離。

饒有興趣地看著對方拿出一卷白布和一個怪模怪樣的瓶子,謝喬敢確定對方並不屬於現今勢力中的任何一派,甚至從表面上看,對方只是一個從未接觸過修煉的凡胎。

流著血的傷口立刻止血並飛速癒合,盡管有些瞧不上這樣粗糙的手段,但謝喬還是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用我的血研究出來的癒合噴霧,”頓了一下,白棠體貼地為眼前這位“老古董”換了種說法,“就是藥水,用我的血做成的,要來一瓶嗎?”

微微搖頭,謝喬對毫無靈氣波動的藥物並沒太多興趣,只是不知為何,他在聽到少年平靜地說出“用我的血”時,心頭忽然莫名地憋悶了一下。

“白棠是嗎?”壓下心中莫名的情緒,謝喬開口質問,“你接近本尊到底有何目的?這裡可是天都的禁地,冒死闖入此處,可別說你只是為了遠遠地看上本尊一眼。”

誰冒死闖入了?他只是被零三隨意地甩到了那隻老虎的背上好嗎,要不是謝喬與那個什麼公主來的太巧,他現在也許早就離開這裡了也說不定。

“正是如此,”貿然說出系統和遊戲的存在只會讓眼前這個多疑的謝喬覺得自己是瘋子,白棠表面淡然暗中咬牙地承認,“我想見你,所以我就來了。”

說得順暢,白棠耳尖卻染上了一抹難以察覺的薄紅,要是這妖刀以後恢複了記憶,還指不定怎麼拿這句話來煩他呢。

“小公子說得倒是痴情,可惜本尊不信,”謝喬冷笑一聲,“本尊不認識你,神識更是完整的沒有缺少一絲一毫。”

“數年後出了一場意外,”白棠面不改色地搬出早就在心裡想好的說辭,“於是我動用了家族至寶逆轉時空,回到了一切還未發生的時候。”

系統能夠重啟世界倒轉時間,和零三實力持平的靈體謝喬亦是如此,所以白棠在賭,賭這個他未接觸過的世界真的有類似的法術存在。

“何種意外?”

“你被天雷劈了。”

不假思索地回答,就在白棠話音落下的那一秒,他驟然感覺到了一種充斥著毀滅與殺戮的磅礴威壓。

“天雷……”謝喬呢喃一聲,忽地轉身頭也不回道,“跟上。”

這反應似乎不對,還有許多借口沒用就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可白棠心頭卻籠罩上了一層疑問,上次他聽謝喬提起天雷時不過是一種因自己笑出聲而導致的鬱悶,但眼前這個謝喬,聽到天雷後的情緒卻絕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