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喬轉瞬即逝的聲音彷彿只是白棠的一個錯覺,手環溫度如常地扣在他的手腕上,看上去和酒館中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

精靈模樣的少女就近找了個隔間坐下,蔥鬱的盆栽阻擋了大部分人好奇的視線,白棠仔細聽了聽眾人的閑聊,仍舊沒有得到青年的任何情報。

想起對方之前看向自己的眼神,白棠整了整衣服,低調地離開了熱鬧的酒館。

一個無名新人的離開自然不會引起酒館內眾人的注意,只是在白棠推門而出的一瞬間,隔間裡拂袖倒酒的青年手上一頓,微微向門口的方向瞥了一眼。

“怎麼了?”專注點菜的黎子薇抬頭,“有什麼不對嗎?”

“沒事。”青年微笑著搖搖頭,他聲音清越和緩,透著一股春風拂面般的暖意。

瓷質的酒杯被琥珀色的液體填滿,青年輕抿一口,不期然地想起了那個少年的眼睛。

能看見他的存在,那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來歷?

離開無名酒館十幾米,白棠才算徹底擺脫了那股讓他不自在的威壓,明知黎子薇也和他一樣是個遊戲玩家,但白棠還是清楚地認識到了兩人之間難以跨越的差距。

尤其是那名氣息內斂的青年,他應該才是把謝喬逼回手環的真正原因。

手環彈出的導航圖依然盡職盡責地指引白棠向前,可一直樂於“引導”的謝喬卻沒再說話,白棠撥弄了幾下手環,深刻懷疑對方已經遮蔽了自己。

系統商店的外形是一座規模恢弘的教堂,白棠站在教堂的臺階前,完全無法把這棟聖潔的建築和商店之類的存在聯系在一起。

可導航上顯示的地址就是這裡沒錯,教堂前的玩家寥寥無幾,白棠將手環放在臺階旁的機器上輕輕晃了晃,那扇沉重但不古舊的大門便應聲而開。

龐大且繪有星空的拱形穹頂映入白棠的眼簾,高而厚重的牆體阻擋了大部分的陽光,精緻卻狹小的窗戶為這裡平添了幾分幽謐,白棠一步步走進空無一人的教堂,而後十分跳戲地在教堂中間發現了一堆花花綠綠的禮物盒子。

白棠可以肯定這些綁著彩帶的禮盒是在他進入教堂後才出現的,他對比了一下盒子堆和自己的高度,明智地選擇了後退幾步。

這種超現實與複古的混搭風,製造系統的生物到底給它灌輸了什麼奇怪的設定?

“據說這是為了讓玩家更有代入感,”謝喬輕飄飄地脫離手環,“在原有佈景的基礎上新增了網遊元素,系統希望你們可以更快地融入遊戲。”

“它很著急?”白棠在手環投映出的虛擬面板上點了幾下,被鎖鏈鎖住的“系統商店”選項終於解封,面板上也浮現出了和禮物堆前一模一樣的商品列表。

“有點急,”謝喬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最近玩家的素質都不算高。”

“包括你說的那個‘明月’?”白棠一邊翻頁一邊問道,因為只有一個c級評級可用,他索性直接跳過了那些標價奇高的血脈和功法。

“他可不叫明月,”謝喬動了動身體,輕而易舉地坐在了禮物堆的最頂端,“黎子薇的哥哥黎子清,明月只是他的封號而已。”

隨手把一枚標價為d的空間戒指扔進了待購列表,白棠繼續問道:“封號?就是酒館裡說的那個‘月光弓使’?”

“那頂多能算玩家間的外號,”謝喬聽到笑話似的嗤了一聲,“黎子薇實力不錯,但和黎子清比起來,她還差得遠。”

“所以封號到底是怎麼來的?”白棠抽空看了謝喬一眼,“我能看見他也是因為你的緣故?”

“這些問題可不在我的引導題庫裡,”謝喬順手拿起一個不起眼的禮盒在手裡上下拋接,“還有四天就是下一個副本,我勸你還是把心思放在眼前的事上比較好。”

不否認就是另一種承認,白棠抿了抿唇,確定謝喬和那個黎子清脫不了關系。

不過正如謝喬所說,這些看似有趣的問題實在離他太遠,在又挑中一個生存禮包後,白棠從善如流地換了一個話題:“能力池是什麼?這個問題總該在你的引導題庫裡了吧?”

“細說起來很複雜,”謝喬抬手在空中畫了個圓,“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個隱藏在你腦海裡的水池,這個池子越深越廣,你的能力就會越強。”

“能力池是一種先天的存在,這池子有多深、又裝了什麼樣的水,這些早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就被註定。”

“如果想要強行擴充套件水池、甚至是改變‘水質’,那就需要生死極限間的突破。”

聽起來倒是和現實世界中流行的某些異能小說差不多,白棠不自覺地握了握手指,冥冥間再次體會到了那種“夢想成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