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穿著打扮來看,這小兔妖在妖族應當有點家世地位,否則用不起如此奢侈的衣物。

穿成這樣說自己窮?

裴夢回一百個不信。

“你可以回家去拿靈石,我等著。”

“我不知道家在哪兒……”

裴夢回以為他不認路,又道:“那我送你回去,不過要收路費。”

“不是的,我失憶了,”阮霜白垂頭喪氣,小臉皺巴巴,“我醒來的時候就渾身重傷,腦子裡什麼都不記得。”

裴夢回頓住神色,忽然低聲問:“夜裡是不是會有點耳鳴,仔細回想就會頭暈?”

“是呀,你怎麼知道?”

“難怪你身上有忘憂果的味道,看來是有人對你下了毒啊,小兔子。”

阮霜白一聽身上有毒嚇得不輕,忙追問究竟是什麼毒藥,可有解藥。

“此毒名為忘塵,修為在大乘期以下的修士吃下這種毒藥都會忘卻前塵,倒是不致命,相當於殺死了過去的自己。至於解藥,當時找我煉制忘塵的人特意交待過不需要解藥,所以我也沒鑽研解藥的方子。”裴夢回說。

阮霜白眉頭一皺:“這毒藥是你煉制的?什麼時候?”

“三個月之前有人找我煉毒,好像也是你們妖族的人,不過他服用了易容丹,再加上裹得嚴嚴實實,我也沒注意,反正只要出手闊綽就行,身份不重要。”

話語落下,阮霜白登時愣住,眼底閃過脆弱與迷惘。

所以不是重傷失憶,而是有人刻意給自己下了毒。

並且煉毒的人就是裴夢回。

“那你更得對我負責了,你煉的毒藥平白害了我,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以後去哪兒啊!”阮霜白坐在男人腿上氣勢洶洶,纖長的睫毛亂顫。

裴夢回懶洋洋說:“難不成劍修在外砍了人,傷者要去找煉劍的器修要說法?我就是拿靈石辦事,沒理由要對你負責。”

“小兔子,做妖不要太無賴。”

“那你把解藥給我……”

“那個找我煉毒的人給了我三萬上品靈石,你要解藥的話得翻倍,看在你比較可愛的份上便宜點,給你算五萬上品靈石如何?”裴夢回算盤打得響亮。

五千都拿不出來,更遑論五萬,阮霜白覺得自己天都塌了。

到底是誰花了大價錢非得要他失憶啊,真夠破費。

鬱悶,他默默垂下腦袋。

“……可愛,值一萬靈石?”阮霜白忽然抬頭問。

“對。”

小兔妖眨著琥珀色的眸子,松開了死死攥住男人衣襟的手,銀色發絲掃過男人深紫衣袍,小聲問:“那我再可愛一點的話……能不收靈石嗎?”

他本就生得姿容清秀,軟糯開口的時候顯得乖順不已,只是嘴裡的話頗為不講道理。

裴夢回無情道:“你只是長得美,不可以想得美。”

“我不管,反正你摸了我的尾巴,必須對我負責……”

“要我負責,你承受得住?”裴夢回挑眉。

阮霜白不明所以,單純地瞅著他。

眼前倏地一花,身體翻轉天旋地轉,等反應過來之時,阮霜白已經被裴夢回壓在了榻上。

阮霜白仰躺在柔軟榻面,圓溜溜的眸子驚慌失措,目光撞入一雙漆黑幽深的狹長眼睛,二人距離不過咫尺,對方溫熱的呼吸搔過他面頰,激起酥麻的觸感。

太近了。

彷彿一低頭就可以吻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