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費解的是,這些受害者身上均未發現被輕薄的跡象,屍身完好無損,被發現時皆身著婚服,安詳地躺在花叢之中,唯有脖子上那清晰的手印,表明她們皆是窒息而亡。

若此少年並非為掠奪修為或吞噬活人,那其目的便只剩下一個——殺人取樂。

常青門所收錄的閻王殿惡鬼名錄中並未有這名少年的記錄,想來他或許是近期因吸食了蒼穹山溢位的大量魔氣,才得以迅速成長壯大的新生魔物。

事已至此,加固蒼穹山封印一事已刻不容緩。

“讓本生走一趟吧。”常肅長嘆一聲說道,“如今當務之急,是先剿滅蒼穹山外的魔物,如此方能讓弟子安全進山封印。”

“也只能如此了。”常知止點頭附和,“依春兒所言,那少年頗為棘手,能擒獲常青弟子,定非尋常魔物,需格外小心謹慎。”

常泱難得現身主殿,他慵懶地靠坐在玉石椅上,單手撐著頭,目光隨意地掃過跪在地上的常命,開口道:“本生,你帶小花一同前去,此次蒼穹山動蕩不安,劍師若尚在人世,定然不會袖手旁觀,若有小花隨行,或許能引得劍師現身相助。”

常春跪在常命身側,聽聞此言,抬頭問道:“宗主,師父,二位長老,那我呢?”

“蒼穹山魔氣洩漏之時,恰逢老祖神識百年一現,此乃大事,你精通音律,需留下隨宗主前去恭迎神識。”常知止解釋道,“本生此去,乃是深入封印之地查探,但務必小心,若真遇強敵,切不可逞強,第一時間以書信告知。”

“是,弟子遵命。”常命與常春齊聲應道。

出了主殿,常春這才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展開扇子輕輕搖動:“哎呀,此次又不能與你好好敘舊了,話說回來,那孩子竟是劍師的弟子,此前倒是深藏不露,如今與他相處多日,覺得他如何?”

“輕浮,與你無異。”常命拋下這句話,轉身便走。

“哎,你……”常春欲叫住他,卻見他腳步漸疾。

常命在前疾行,他在後面緊追不捨,“師兄,我問的是資質,資質如何!並非品性!況且我怎就輕浮了?你且站住,給我說清楚!”

“什麼!去蒼穹山?我與你?”

常槿望著正在收拾行囊的常命,滿臉驚愕:“師兄,就我們二人嗎?鬆鬆不去嗎?”

“未曾提及,你若想知,可自行去問師父。”常命停下手中動作,轉頭看向他。

常槿察覺到他眼神中似有異樣,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臉:“師兄,我臉上可是有髒東西?”

“你與青松……究竟是何關系?”常命還是不肯放棄詢問。

“同門而已。”常槿一臉天真回應,隨即又想起那日被常命撞見自己與青松同榻而眠的場景,趕忙慌亂地擺手解釋,“師兄,那日純屬誤會,我們絕非那般關系,千真萬確。”

常命自是不信,隨後便扭頭,不再言語。

常槿忸怩地解釋道:“青松她自幼體質特殊,我需時刻留意照看。”

常命不吃這個理由,轉而叮囑:“你二人行事注意分寸,莫要招惹閑言碎語,去收拾行囊吧,今日午後便啟程。”

這般通情達理?

常槿頓時喜笑顏開:“遵命,大師兄。”

此年寒冬,景象愈顯荒蕪,魔物橫行,即便白晝時分,道路亦寂靜無聲。

常命一馬當先,常槿與青松共乘一騎隨後,同行的還有沈休。

嗯?沈休?

“你怎麼跟來了?”常槿滿臉詫異望向沈休。

沈休身著無常門服飾,鎮定自若地緊跟常命,瞥了一眼其背影後說道:“歷練罷了,我也想見識一番家中長輩時常提及的天驕究竟有何本領。”

常命對其置若罔聞,只顧策馬前行。

常槿怪聲怪氣地調侃:“哎呀,蒼穹山兇險異常,沈家小公子可得千萬小心,若有個閃失,我與大師兄可難以向沈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