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常槿皺著眉頭,聲音帶著幾分慵懶與不耐煩,“幹嘛?”

店小二搓了搓手,一臉為難:“客官,您都在這兒睡一晚上了,昨兒怎麼叫都叫不醒,就只能讓您先睡這兒了,這房錢和酒錢,您看……”

“哦……什麼?一晚上了?”常槿這才反應過來,瞬間清醒了幾分,連忙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扔在桌上,“快快快,給我打包一盤牛肉,我著急趕路。”

“好嘞好嘞,這就去。”店小二眉開眼笑,趕忙把銀子收進懷裡,轉身快步離開。

店小二沒走多久,酒樓的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

“常——小——花,你又跑去喝酒!”

眾人聞聲紛紛轉頭看去。

就連臺上正說得口沫橫飛的說書人都猛地頓住。

入目是一少女,頭上紮著兩個俏皮可愛的丸子頭,眼睛又大又亮,活脫脫一個山林裡的精靈。

只是她穿著一身粗布衣裳,小臉也髒兮兮的,與那雙大眼睛有些格格不入,身形嬌小,背上卻揹著一把厚重的長劍,看起來顯得格外突兀。

只見那少女怒氣沖沖地大步走來,目標明確。

“那個……那個……鬆鬆啊,消消氣。”常槿看著她,瞬間心虛,連忙站起身,一邊往後退,一邊抬手,慌不擇路作勢抵擋。

青松直接跳上桌子,伸手揪住常槿的衣領,用力搖晃起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晚上!還有,那是師父給我們趕路的錢,現在倒好,全被你這個敗家子給花光了啊啊啊啊啊……我就一轉眼的功夫,常小花,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我想辦法,大不了我去賣藝掙錢,嘔……別晃了,昨晚喝的酒都快被你晃出來了,嘔……”常槿捂著嘴,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不聽不聽!”青松憤怒不減,松開手,跳下桌子,一把揪住常槿的後衣領,像拖麻袋一樣把他拖在地上,大步往門外走去。

“那個……客官……”店小二見狀,趕忙上前攔住兩人。

“啊?”青松本就怒火中燒,如今又一次被點燃。

她猛地轉過頭,面目猙獰地看向店小二。

店小二嚇得一哆嗦,連忙把手裡打包好的牛肉遞過去:“這個……這個是這位客官要的……”

青松雖然不情願,但聞見味道饞,還是拉下臉接過來,隨後不忘惡狠狠地瞪了常槿一眼:“你這次死定了。”

常槿打了個酒嗝,急忙捂著嘴不敢吭聲。

愉快的交流總是那麼短暫。

常槿捂著被揍得青紫的嘴角,眼睛時不時偷偷瞟向走在前面的青松:“鬆鬆啊……”

青松聽見他聲音就來氣:“常槿,你能不能懂事點?你就不想想我們還要趕多少路嗎?這山高路遠的,你是想讓我們兩個餓死在路上嗎?早知道,那錢袋子就不該交給你保管。”

“消消氣消消氣,車到山前必有路嘛,我不過就是多貪了幾杯酒而已,你看,這不是還給你買了牛肉,吃點牛肉消消氣。”常槿一邊說著,一邊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把牛肉在青松面前晃了晃。

“吃吃吃,你除了喝酒就是吃肉,跟師父一個德行……”青松正全力開炮,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常槿一個沒剎住,差點撞到她身上。

青松轉過身,甩給他一個眼神:“先說好啊,常青宗可不是什麼小門派,那可是傳承千年的大宗門,規矩肯定特別嚴,你可千萬別到時候好不容易入門了,又因為壞了規矩被趕出來,到時候可別跪著求我救你。”

常槿一臉自信,抬手打斷了她的話,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這個師父早就想到了,還專門給我寫了封信,讓我路上再開啟,肯定是寫給他們宗主,讓他多關照我的,說不定還有什麼錦囊妙計呢?”

“師父他老人家,果然是最疼我了。”

青松看著他那小人得志的嘴臉,嘴角抽了抽:“所以,這封信你還一直沒看?”

“現在看現在看,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偏愛。”常槿鼻孔都快朝天了,自信滿滿地開啟信封。

“致愛徒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