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弈吃驚地看著他,問道:“他會送把柄給我們?”

孟文天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他謹慎,如果他害怕,肯定會乖乖地把證據送過來。……,不過,這需要你配合。”

華弈連忙說道:“我配合,我配合,你要我怎麼做?”

孟文天說道:“你先躺到醫院的病床上,就算你嚇怕了,要靜養兩天。”

華弈一愣,說道:“就這樣?”

孟文天說道:“然後就是打電話給你認識的人,催縣裡的交警隊馬上勘察現場,要他們今天下午前必須將勘察結果告訴你。”

華弈茫然地說道:“這也抓不到什麼證據啊。”

孟文天微笑道:“只要他跟交警打招呼,只要交警不按查勘的實際情況彙報,你就可以據此向你父親彙報,請求他將負責查勘現場的交警給控制起來,追問他們徇私舞弊的原因,只要他們提供這事與谷口鎮的人有關,你父親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章海青給控制起來。”

沒辦法,現在時間太緊、情況太危急,只能求助華弈的父親幫忙。他之所以這麼做,其實就是給華弈一個請求父親幫忙的理由,給她父親一個插手這件謀殺案的依據,免得華弈沒有任何證據而請求父親,也免得她的父親因為顧忌自己的身份而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幫助自己的女兒。

華弈先是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萬一警察公正無私呢?或者他們供認打招呼的人不是章海青怎麼辦?”

孟文天回答道:“如果他們公正無私,如果章海青沒打招呼,那也不損失我們什麼,最多就是白忙一下,但交警們從現場偵破中發現有人要謀殺你,知道你身份的他們敢不全力以赴地偵破此案嗎?到時候章海青要對付的就是整個警察了,我們完全可以退居二線,悄悄地不緊不慢地調查那個女孩被撞死的案子,我們的時間就充裕多了。”

見華弈點頭,孟文天又說道:“如果現場勘察的交警徇私舞弊,故意把謀殺說成是普通車禍,而我們追問出來的結果又不是章海青指使的,你也不用急。只要你把交警指鹿為馬的事情說給你父親聽,然後你把你來谷口鎮之前說過要調查谷口鎮領導的事情說一下,你父親肯定會把懷疑的矛頭對準谷口鎮領導,不是他們也是他們,其他人沒有作案動機,也不敢做。”

孟文天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只要讓華弈的父親知道自己的女兒剛才經歷了一場謀殺、而交警們在幫助謀殺者掩蓋事實就行了。作為華弈的父親,不可能無動於衷,不可能不想到躲在暗處的家夥還有行兇的可能。

至於交警說這起謀殺是一場普通車禍,而她父親會不會相信的問題時,孟文天並不擔心,不說自己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就算沒有這些證據,有了謝林生和司機小王的證實,他不信也會信,畢竟華弈是他的愛女,是他的掌上明珠。

因此無論現場勘察的交警是實事求是還是徇私舞弊,孟文天和華弈都只贏不輸,只不過前者對孟文天和華弈更好,讓警方跟章海青鬥智鬥法,他們在旁邊從容調查前面那起女孩被撞死的案子。而後者則稍微麻煩一點,不但需要謝林生他們作證,而且最後很可能把一幫有私心的交警拖下水。

可這些交警罪有應得,誰叫他們不如實彙報和勘察呢?

兩個年輕人說幹就幹。華弈先給市警察局的領導打了電話,請對方給常恆縣交警中隊施壓,要他們盡快查勘事故現場,必須弄清楚今天的事故是不是人為的。之後,她再找副院長要求安排病床供自己住院休養。孟文天則悄悄地打電話給在江德市的黃子琪,要他帶人馬上趕往常恆縣的谷口鎮,這裡有緊急事情發生,同時叮囑他們穿警服,至少把警服帶上。

沒辦法,這事涉及到華弈的人身安全,孟文天大意不得。既然她還在跟她父親置氣,不願意向她父親求救,不願意向她自己原來的部下示弱,孟文天就只好動用自己的關系把黃子琪等人悄悄地喊過來,確保她的安全。

真要她出了事,就算孟文天沒有責任,她父親還不是一樣會怪他?雖然他以前有恩於華國楠。再說,他也不希望她出事。

黃子琪很奇怪孟文天怎麼會在常恆縣的谷口鎮,雖然他知道華弈現在在常恆縣掛職鍛煉,但他沒有將華弈與孟文天聯系起來,覺得一個副縣長下去根本不會有什麼大事。

掛職鍛煉不就是鍍金嗎?人家只有奉承她的,哪有人為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