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知道這事要想隱瞞很難,畢竟黃子檳是什麼時候上來的很多人都知道,而法醫很容易判斷出“金蜘蛛”的死亡時間。

再說,“金蜘蛛”的脖子可是孟文天踩斷的,不說鞋印能分辯一二,就是一般警察也知道黃子檳是沒有這個力氣將“金蜘蛛”這種練家子的人脖子給踩成一灘爛肉的。

孟文天說道:“我不想惹麻煩,我想安安靜靜地生活。……,這事估計你一個人還無法搞定,你得跟你叔叔打一聲招呼。”

黃子檳又是連連點頭,說道:“我知道怎麼處理。你放心吧,這事不會牽扯到你的。……,如果上級有獎金,我會如數地轉給你。”

孟文天嗯了一聲,從褲袋裡掏出手槍扔給黃子檳,說道:“‘金蜘蛛’就是被這把手槍擊中大腿的。……,把你的手槍給我,擊斃了那個穿毛衣的歹徒後,我再還你。”

黃子檳猶豫了一下,一邊把槍抽出來一邊說道:“你可不要亂來。萬一引起歹徒發狂,死的就不是一個兩個人。……,實在不行,你就承認這三個家夥是你幹掉的,我會想辦法讓你不露面,保證不會有歹徒去找你報仇。”

孟文天接過他的手槍,說道:“我知道。我拿你的槍只是為了保命,除非人家危及到我的生命了,我才會開槍。”

不知道為何,黃子檳在孟文天面前有了一絲自卑的感覺,心裡有疑慮也不敢說出來。

他感覺孟文天這次出去會惹事,但他沒有阻攔他。

孟文天將黃子檳的手槍往褲袋裡一塞,然後跟歹徒剛進來一樣開始挨個開啟大木櫃,看到裡面有一頂鴨舌帽,他就拿著戴在頭上。

看到有一個大木櫃裡有一件羽絨服後,他停止了繼續開櫃子,而是將這件羽絨服穿在身上。他一邊朝倉庫外面走一邊對理解了他做法的黃子檳說道:“你等我訊息。我會讓你同事守在外面的。你先想好措辭,只要我打電話過來,你就馬上找你那位叔叔或者其他人解決是你擊斃‘金蜘蛛’的事。”

聽著孟文天的話,看著孟文天離開的背影,黃子檳的心髒不爭氣的狂跳著:“如果上級認定‘金蜘蛛’是我弄死的,我……我豈不……豈不……,那我真是發達了!”

孟文天走出倉庫,來到樓梯口那裡,與守在這裡的那個警察對視了一眼,微笑了一下,然後一邊朝樓下快走一邊唸叨道:“……,死人了,這裡死人了……”

唸叨了兩句話,他突然加快了跑下去的步伐,同時提高了聲音:“……,死人了,死人了,快來啊,這裡死人了……”

守在樓梯口的警察很不理解孟文天的行為,以為這小子嚇瘋了,很想喊住他,可想到他鎮定的微笑,想到黃子檳和自己是他喊來的,不由猶豫了,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孟文天呼叫著跑了下去。

從四樓沖到三樓,孟文天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而且這裡死傷的人數不多,他一眼看過去,好像只看到了一個超市工作人員倒伏在地上,是不是死了,看不出來。

聽到他的叫喊聲,有幾個顧客在不同的地方露出頭來瞧著他,但很快又藏不見了。這些人藏的非常拙劣,如果歹徒真要尋找他們,他們還真逃不掉。

不過,他們的露頭給了他一個暗示:那就是這麼沒有了歹徒,否則的話這些顧客絕對不敢露出頭來。

他依然沒有停步,裝著受了巨大刺激的樣子繼續大叫大喊著往二樓跑。

在孟文天的計劃裡,他裝瘋這麼跑下去,也最多跑到二樓,看自己有沒有運氣找到那個穿毛衣的歹徒,如果找不到,他就不準備再追下去了。影片監控裡他在一樓看到了六個歹徒,誰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歹徒?他可不想一個人面對這麼多歹徒的槍林彈雨,因為他不是超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在眾多人質中間,想一個人幹掉六個帶槍的歹徒、甚至不止六個,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萬一自己那裡沒照顧得來,子彈打進身體內可不是好玩的。

最礙事的就是那些人質,他們害怕驚慌,最影響他能力的發揮。歹徒劫持這些人質就是為了保命,就是為了逃跑的,自己沖下去跟他們幹仗,倘若他們情急之下向人質射擊,或者引爆不知道藏那裡的炸彈,那他就是殺死人質的幫兇。

沖下一段樓梯,他轉過一到一百八十度的彎,準備再沖下第二段樓梯的時候,他愣住了:就在樓梯的盡頭——也就是二樓的地面上站著兩個戴頭套的男子,其中有那個穿毛衣的歹徒,他們手裡都舉著手槍,槍口對準呼叫而下的孟文天!

孟文天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調轉腦袋就想往回跑,無奈身體收不住,右腳踏空而往前倒了下去。

隨著他的倒下,孟文天的叫喊聲更慌亂也更高亢,人如木頭一樣跌了下來。

兩個舉槍的歹徒樂了,笑呵呵地看著孟文天,毛衣歹徒還提起了右腳,準備等孟文天滾到他腳下時順便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