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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顧晏津這組作為最後一個上場的,幾個人推著坐著輪椅的蔣明各自就位。

<101nove.tion!”

杭笑穿著浴袍走出來,頭發還是濕的,手上拿著一塊毛巾熟練地攪來攪去,餘光瞥到客廳裡幽幽的藍光時,腳步微微一頓。

“都幾點了,還不睡?”她不滿地壓低聲音,“明天早上還得送孩子上學呢,我七點就得走,別看了。”

說著,就去拿桌上的遙控器。

這一段全是無實物表演,然而周圍人的反應卻很沉默,無聲不是因為演得不好,而是所謂的電視足球比賽背景,是陶文樂和桌堯在踢足球。

關鍵是兩人還挺有模有樣的,一個球帶過去後,場外一聲哨起,裁判金安藍掏出一張黃牌,陶文樂發出低微的怒吼一聲模仿電視低音量),跪倒在“草地”上雙手握拳做了一個憤怒的動作,甚至額頭上還有因為運動過度滲出的大量汗珠礦泉水道具)。

此時的金安藍在桌子底下舉起了一塊紙質記分牌:0:0。

導師和餘下觀眾:“……”

不是,還能這麼演?誰教你的??

“哎哎哎!別關!”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眼睛發亮,抬手做出噓聲的動作,氣聲連連道,“就一會兒,馬上就結束了,老婆你看,法國對戰葡萄牙到賽點了!”

“我洗澡前就在賽點了,現在怎麼還是賽點呢?”妻子不滿道,“就為了看個球賽,覺都不睡了,不是我就不明白了,看這玩意能掙錢嗎?還能不能結束了?”

“能能能!”男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敷衍,“這不是加賽了嗎?就拖了一會兒。你先回去睡吧,我等會兒看完就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起來我去送孩子上學。”

“你看到五點早上還起得來嗎?到時候不還是我去送孩子?”妻子翻了個白眼,不滿地道,“天天看人踢球,我以為你多愛呢,你那麼喜歡看我怎麼沒見你看過中國隊的比賽啊?搞得孩子也跟著你不學好,上星期在學校上體育課時踢球,結果把同學膝蓋都踢青了,腫了好大一片,還是我拎著牛奶月餅上門道歉的,那時候我怎麼沒見著你在呢?”

“我那不是公司有事,走不開嘛。”

“你走不開,我就走得開了?我沒事要做?”

“話不是這麼說的,老婆……”

兩人正爭執著,忽然身邊一道門被推開,眾人看去,潘向文穿著睡衣陰沉著一張臉、推著輪椅‘走’了出來,目光掃了一眼電視上正在播放的球賽,眼底閃過一片煩躁。

大哥最討厭看見這些比賽,杭笑心一抖,趕緊把電視關了。

但潘向文已經看見了,冷冷地問了一句:“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鬧什麼?”

導師和餘下觀眾:“……”

不是,你們這麼玩的??

別說,這“正常人”和“傷員”的反串,反而莫名喜感,關鍵是臺上的演員還都很認真很入戲,旁觀的人想笑也不敢笑。

蔣明看了一眼大哥,一條腿往沙發上一搭、很不痛快地陰陽他:“你不是也沒睡嗎?”

“我是被你吵醒的。”

“是嗎?我還以為你在偷聽呢。”

兩人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杭笑怕兩人吵起來,笑著去攔大哥,“他晚上喝了點酒,這會兒腦子不清醒,哥你別和他計較——”

“這會兒幾點了?”潘向文打斷她的話,點了點手腕上的手環,“兩點了開這麼大聲,自己不睡也不讓別人睡?明天鄰居打電話來投訴,你們兩個倒是都去上班了,樂得清閑。”

“沒有、沒有的事——”

“不是,我看會兒電視怎麼了?”蔣明依舊靠在沙發上,只是轉過半張臉來,神情很是不耐,“你不看體育比賽,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都不能看?而且我都調到最小檔了,你還能聽見不是你自己神經衰弱嗎?明天鄰居投訴讓他來找我,我倒是要看看有沒有這號人。”

說著,又不吝地把頭扭了過去。

他這番輕蔑的態度瞬間點燃了大哥的怒火,潘向文重重地拍了兩下扶手,怒氣沖沖道:“你什麼意思?我問你蔣明,你在那兒陰陽怪氣什麼?”

“我陰陽怪氣?這話得先問你自己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