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化了四個男偶像,我天,素顏歪瓜裂棗,全靠女媧我妙手回春】

【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帥哥!!】

這時,有人敲了敲門,她趕緊說了句下次拍給你看,然後就收起了手機。

再抬頭,顧晏津早就離開了。

搭建的錄制廳位於小樓的一層大廳,幾間房全部打通,大燈一照,顯示器裡的劃片顯得幹淨又明亮。然而事實是在監控器照不到的角落四處裡都是黑洞洞又沉又大的機器,一堆導演、編劇、助理穿著批發的黑t恤正在溝通協調相關工作,隨處可見的工作電腦,未開封的礦泉水瓶,實習生就位等待記場記,服裝組正在一旁清點數量,整個演播廳倉促忙碌。

現場時不時地有背上貼著藝人名字的工作人員走來走去、代位彩排,好對對燈光、動線這些做最後一次的測試。

顧晏津站在場外等待開機,從開啟的窗戶望進去的就是眼前這副場景。

幾個月前,他也坐在那堆繁忙繽亂的人群之中,手裡握著五方通話的猛獁對講機、短袖上衣的口袋上插著幾根鐳射筆,戴上遮光帽,融進黑洞洞的機器背後。

但他從來沒從旁觀者的視角看到過這一幕。

“很奇妙吧?”

一旁傳來一道口音很重的聲音,顧晏津轉過身,身旁站著一個七十多歲的儒雅男人,他的面相看上去已經很年老了,一頭銀灰色斑駁的頭發,但眼神卻是清澈溫和的的。

看著很是面熟。

“站在監控器後面太久,突然回到臺前,是一種很與眾不同的感受。”他透過窗戶看向錄制現場,“有時候會覺得整個世界都顛倒了,這種感受不親身經歷是很難明白的。”

顧晏津琢磨了好幾秒才終於想起他是誰。

香港三金影帝,何安行。

不過他這幾年已經很少演戲了,可能是沒有遇上合適的本子,聽說他現在被返聘回到學校教書,在國家藝術頂尖學府相關專業任教授一職,過得也很不錯。

顧晏津斂了斂神色,他在老前輩面前還是很謙遜的,“是。”

“不止是演員,導演不也是在體驗別人的生活嗎?”何安行確實不太習慣說普通話,所以語速放得很慢,但聽著出乎意料的有韻味,“導演最重要的事是把角色還給演員,讓演員接受生活。”

顧晏津愣了愣。

“我已經年老咯,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何安行笑道,“《冬旅》拍得很不錯,要是再早個幾年,興邦看到你這樣的小夥子唔知多高興啊。”

他口中提到的杜興邦,曾經是轟動港陸臺一時的鬼才導演。

杜興邦雖然孤僻,但作品風格獨樹一格,至今他的電影還被節選為專業教材。何安行與他年紀雖然相差二十歲,卻是極其親密的忘年交,只可惜這位杜導演十年前患絕症不幸去世了。

顧晏津眉眼微微一動,正要說些什麼,工作人員卻走了過來,兩人也就此打住。

候場時間裡,顧晏津也終於見到了剩下的兩位導師,分別是演員莊高飛和製片人曾含。

莊高飛早年出演過不少大熱門正劇,都是直到今天依舊廣為流傳且十分經典的角色,本人輕微發福,但看著十分和氣。

至於曾含,其實她已經逐漸轉型為資本、也成立了自己的經濟公司,不過她性格圓滑、再加上她會“曝”一些內娛的真實八卦,所以還蠻受到觀眾吹捧,這幾年上綜藝上得風生水起。她能出現在這檔節目裡,八成也有陳製片的人脈關系在。

幾人簡單地打了聲招呼,認識彼此後就沒再聊天。倒是曾含過來和顧晏津說了兩句話,詢問他接下來有什麼專案,不過得到顧晏津否定的答複後便沒再聊過了。

說到底,他們都是圈內的老人了,平均年紀攤下來都四十五了,地位、錢財都已經得到了滿足,自然也就不用再像年輕演員們那樣點頭哈腰地“老師”“老師”過去。省了這道面子工程,顧晏津反而覺得輕鬆了許多。

看來陳製片還是有眼光的,不至於那麼沒譜,這讓他有些緊張的情緒稍微得到了緩和。

隨著一聲打板響,《幕後大師》正式開始了錄制。

在主持人一段熟練的開場白後,現場bg響起,四位導師依次亮相登場。

顧晏津作為最後一個上場的嘉賓,排在何安行和曾含之後,何安行普通話不好,主持人還讓他教了幾句粵語,大家一起用雙語喊了口號,稍微活絡了一下氣氛。

曾含的自我介紹就更長了,幹製片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和人打交道,第一要緊的就是會說話、其次是會來事,她一張口就是熱梗,和主持人聊得那叫一個火熱。

顧晏津原本還為自我介紹打了個腹稿,被攪得什麼都不剩了。等曾含把這一棒遞過來時,他臉已經木了,只淡然地說了一句話。

“我是導演顧晏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