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我大吃一驚,收心退至牆邊,緊緊貼著一動也不敢動,青皮卻滿面驚恐的對我說道:“我胸口這個傷疤,看來是好不了了,一直都在流血,請問,你這裡有止血的紗布嗎?”

只聽幻首突然說道:“很多人死了之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你面前這位同學,大概就是如此,他還以為,自己只是受傷了,還活著。”

“那麼,我該怎麼辦?”我心裡頓時劇烈抖動起來,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千萬不要驚醒他,安穩些,不要點破他,把他送出去就成了。否則,你只怕真是要被厲鬼纏身了。”

聽到幻首這麼說,雖然我心裡十分害怕,但卻知道必須讓自己鎮定下來,於是,我暗中深深吸了幾口氣,呼吸平穩後說道:“我沒有紗布,酒店房間怎麼可能有這東西啊。但是,外面大廳裡應該有,你去那兒問問看?”

青皮皺眉說道:“我就是從那過來的,吧檯服務員態度,那叫一個真他媽差啊,我喊了半天,竟然沒一個理會我的。鬱悶。”

我當然知道,那些人為什麼“不理會”他了,人又沒學過通幽術,根本看不到他,理他幹嗎?我不禁暗中叫苦道:“這樣啊,我覺得,你應該去外面的藥店問問。那裡鐵定有。如果你問了,沒人理你,直接拿了用,就是。”

青皮用力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很有道理。藥店肯定有。”說罷,他轉身要走,我趕緊讓開路,可是到了門口,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表情變的難以捉摸。轉身問我道:“奇怪,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不記得自己進了這個房間啊。”

“或許,那可能是我進錯房間了。樓道暗,我沒看清。”

見無法讓他走,那隻能是我走了,可是,無論我如何轉動門鎖,這扇普通的木門就是無法開啟,我額頭上的冷汗汨汨而出,恨不能一腳把門踹開。

正在著急的時候,只聽青皮“陰森森”的說道:“別動!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剎那間,我只覺得自己冷汗遍體,只聽他又說道:“喂,我說你呢,咱們兩個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沒見過,你認錯人了吧。我們不可能見過。”

“我沒認錯人,我記得白天的時候,我開車差點撞到你,然後你他媽的一臉不服氣盯著我看老半天。那操蛋樣子,你就是化成灰了,我也能認出來。”

我鼓足勇氣轉身正要繼續“忽悠”他,赫然卻看見窗臺上趴著兩隻身上無皮,血肉模糊的貓,那應該是被“我”招來扒皮的夜貓了。

幻首嘆了口氣說道:“貓是一種陰氣極重的動物,你肯定害死了兩隻老貓,它們不甘心就這麼被你害死,於是,就帶著這個橫死的鬼魂找你復仇來了。”

幻首話音剛落,只見其中一隻身上僅有血肉,眼珠鼓凸的貓臉忽然嘴巴裂開,嘴裡發出了詭異的“咯咯”笑聲。

我去,這死老貓成精了啊。

這時,我只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汗毛孔也大開,渾身冰涼。只見這時青皮的表情也越來越猙獰,甚至開始磨動牙齒髮出“咔咔”的響聲,似乎隨時準備張嘴咬下我一塊肉來,事已至此,我再無退路。

我就鼓起勇氣對他說道:“你也別認錯了人,開槍打死你的不是我。你找我個屁啊!要報仇,找自個兒仇人去,找我幹嗎?慫蛋!”

青皮一愣,想了會兒說道:“我被打死了,你狗日的再扯蛋。這蛋也扯的太大了吧?”

“沒人和你扯蛋,好好想想,從飯店出來後,到底是誰對準你胸口開槍的?那兩個人的模樣,你都忘了啊?”

他皺眉想了很久,不見動靜,只見眼珠子卻越來越黑,漸漸的,眼白完全消失,這時,幻首說道:“趕緊跑,這小子要屍變了。”

我只覺得渾身冰涼,腿也有點軟了,也不顧他要怎樣了,就一步竄到視窗,想要開啟窗子打算跳出去,那兩隻貓卻緊緊的抵住玻璃窗戶,這兩隻畜牲死後的力氣大的難以想象,我根本無法移動窗戶分毫。

這時,客房裡本來關閉的日光燈卻忽然亮了起來,接著急速閃動了幾下後“嘭”的一聲,也變成了綠油油的顏色。這時,挨著窗外的景色忽然也變了,原來路上鱗立的高樓大廈,忽然變成了黑黝黝的草地,而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地上卻空曠無一物,只有靠近客店的區域有一處青石板鋪就的石橋,石橋下一滴水也不曾見,卻只有一對觸目驚心的屍體骸骨躺在那裡。

情況變得越來越不正常,當我再見到青皮時,他腦袋上已經長出了長長的白髮,而手指甲也變的猶如匕首般又長又鋒利,青皮已不再是青皮,他似乎對自己的“新造型”也頗感好奇,竟然站在鏡子前上下打量著自己,接著,伸出自己一雙猶如鬼爪般的雙手“嘿嘿”笑道:“你看,我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我去,我這是遇到了一個兇惡的傻鬼啊。

說罷,他轉過身子對我說道:“你說,我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幅鬼樣子?告訴我。”

我也是服了,到了這種地步,這傢伙竟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我再也無法忍受青皮這副樣子,舉起凳子狠狠砸在玻璃窗上,只聽“嘩啦”一聲大響,我根本不顧窗戶上插著多少碎玻璃,站上桌子就跳了出去。落地的一瞬間,突然一條大狗斜刺裡衝出來站在我身下,我人在半空中,無法閃避,一腳踏在大狗身上。雖然二樓並不算高,但我這一百多斤的分量加上速度產生的重力可想而知,大狗頓時被我砸的筋骨折斷,趴在地下口吐鮮血,低哼了幾聲便再也不能動了。

跳出屋子後,我周圍的環境頓時又恢復了正常,我的出現,卻引發了一片驚呼之聲,我的周圍,有人圍觀有人離開。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光著屁股,這一下丟人可真不是一點點兒了。

好歹自己是個巫師,怎麼這樣不濟事啊。

不過,我驚懼之心未定,尚且顧不上害羞,轉身望去,只見我屋子裡的燈光並無異常,視窗也沒有鬼貓停留。除了窗戶被我砸爛,其餘沒有任何線索能看出來,我住的屋子之前曾鬧鬼。

我正自莫名其妙間,身邊一人突然遞了件衣服,我也顧不上是那種款式了,有洞就套,穿好後,才發現是一件寬大的道袍。轉眼望去,白天那個“猥瑣”的道士站在我身邊,一言不發的望著我。表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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