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鳶

年後的事情很多,連帶著方思源的婚事都被定了下來。

他一臉惶恐的躲在了姚長元的堂室中。

“這不是好事嗎?”姚長元批閱著文折頭也不抬的安慰道。

“好事?”方思源簡直頭疼極了:“這讓我以後怎麼好意思去見江清簡!?”

“啊~!”他扒拉著桌子,恨不得將姚長元的桌面打亂,讓她與他一同煩躁。

“冷靜冷靜...”姚長元勉強安撫著,誰也沒想到,盛家會與宣平侯府定親。

“怎麼面對江清簡呢!”他氣急敗壞。

“這是一件好事。”可惜是他們政治上的好事。

“拿我的婚事去做籌碼的好事...”方思源焉了。

姚長元拿兩指推開了他的腦袋,扯回自己的摺子:“你如果推不掉,又無法拒絕,就只能慢慢接受了。”

方思源死氣沉沉的抬著手做著微弱的反抗。

“誰曾揚言,若是她並未早已定下婚約,便不管她是美是醜,都要上門提親。”

多年前的話正中眉心,方思源一時語塞,他那時只是年少氣盛無知,誰知他年一語成讖。

“可我不喜歡盛雲蘭....”更何況,他還是江清簡的青梅竹馬,他怎有顏面對啊!

“盛雲蘭也不一定喜歡你。”姚長元紮心道。

他們都只是當下政權的籌碼。

盛宏是一個很迷惑的人,有才智,有政權,眼光極高,眼見長遠,他如今怕也是算準了。

日子在一天天變好,時間也在一天天消逝,姚長元已經選擇放下過往了,所以,在再次見到殿下時,她沒有膽怯,甚至已經可以從容自得了。

那日姚長元剛從監查司回來,就瞧見公主府裡有紙鳶飛起。

她心下好奇,還未觀望多久,誰知那紙鳶竟斷了繩子,飄進了姚長元所在的院子裡,還掛在了姚長元面前高大的梨樹上。

那梨樹剛開出花朵,還未長的茂盛。

姚長元錯愕。

怎麼會這麼巧呢?

紙鳶上有些許塗畫,應當是兒童玩物。

她望向院牆。

這一牆之隔,是她的殿下。

她心中有了躊躇,是否,要取下親自送與殿下呢?

有人翻上了高牆,梨樹高大,一般人沒有雲梯很難爬上,見是她,便尋求幫助的大聲喊道:“姚大人!那是清平小郡主的紙鳶!可否請姚大人幫忙取下!?”

清平小郡主?容嘉公主的女兒。

姚長元走上前,打量了一下,隨後藉著樹身以及牆壁的力躍上了梨樹枝上,她不敢太過用力踩踏,很快拿過紙鳶便借力轉身躍進了公主府的院子裡。

在她落定後,便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眸子。

是殿下,她方才必須借力而下,沒有想過殿下也會在這裡。

但她同樣笑著看了過去:“殿下。”

小郡主躲在小姨身後,羞怯怯的。

姚長元笑著傾身將紙鳶遞了過去,蕭夕和注意到她脖間的傷疤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她笑著蹲下身子將清平拉了出來,溫柔教導道:“清平,謝過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