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埋沒(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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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所學,並不是置之不理吧?”
“你是哪裡人?父母又是何人?”他不相信一個平頭小子,會有如此氣魄。
“在下豫州人士,承德十九年水災,父母雙亡。”姚長元沉思道,又直視了過去:“晉王私吞防患銀,豫州死亡十餘萬人,戶部半數人員處死,晉王卻摘的一幹二淨。”
這太不公平了。
那是血淋淋的一天,她親眼看著全家人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危機關頭,母親將她牢牢護在身下,卻被一刀穿刺。
鋒利的刀刃連著母親的血肉刺中了她的左肋,她疼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可刀劍無情,沒有任何人會心疼她。
刀被人狠狠拔出,二人雙雙跌落在地,母親滾燙的鮮血也撒在了她的臉上。
忠心的家丁將那人一刀砍死,可隨即自己又被他人捅死,一報一報,血濺滿了她的臉,她害怕極了,場面殘暴無比,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母親緊握著她的手。
感受著母親生命的慢慢消逝,母親最後還是閉上了雙眼,帶著不捨和痛苦的表情,死死刻在了她的眼裡,她想喊出聲來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發不出一點聲響。
直到閉眼的最後一刻,廝殺也沒有停止。
她是從亂葬崗裡爬起來的,那一夜也成了她數不盡的噩夢。
蘇平荀看到了她眼底的恨意,不免有些同情,但還是問道:“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無疑是最大的難處。
姚長元苦笑著搖了搖頭,多可笑啊,她在國子監一年多,暗中調查瘋狂的在尋找著證據,可多半全部被毀,有的也是零零散散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的物證。
更何況朝中更多的是晉王的人,她根本掀不起絲毫風波,她只能蟄伏著,期待有一天能夠扳倒晉王。
“現如今,扶持起幼帝,才能將蕭牧起真正的繩之以法。”
“你如何知道我在這裡?”蘇平荀嘆了一口氣,好奇的詢問道,知道他在這裡的人明明少之又少。
“偶然得知,還請先生助力。”姚長元懇請道
他鬆了一口氣,眼神變得柔和:“左右我不過是一個人,躲了十幾年,也該出去看看了。”
姚長元欣喜的立馬站了起來作揖謝道:“謝先生。”
蘇平荀笑著將她拉著坐下:“朽木之軀,有幸為民。”
說著還貼心的為他續上了一杯熱茶,暮年得遇伯樂,也是人之幸事。
姚長元笑著謝過,敬了他一杯,眼裡滿是成功後的喜悅,少年人的心思,還是不可藏的,她看似老成,卻只是被境遇逼到了那裡罷了。
他在這山上呆了近十年,何嘗不是等待著她這樣的一個人到來。
當年蘇家入獄,死的死亡的亡,他得平反出獄,第一件事便是四次搜刮晉王的罪證,輾轉一年多,收獲潦草,進忠直言,陛下也不待見了,反而意外之中得知蘇家之案陛下竟也是有意授之...
蘇家為先帝披肝瀝膽,先帝忌蘇家清流之首門可羅雀,忌蘇家一呼百應,左右陛下朝政。
蘇平荀心灰意冷,自覺笑不可言,幾欲自殺,卻都被摯友攔下規勸,昔日摯友門生以死翻案,此情感世人,誰成想倒弄的他現如今活不成活死不成死。
慚愧之下只好躲入山中,再不與人來往,這也是逃避啊。
“顧流青怎麼說?”蘇平荀看著眼前的人問道,看著人眼底的笑意而止,便心下了然安慰道:“他雖圓滑,但心思純正,身後又是整個啟東,啟東剛經戰亂,他必是多有考察的。”
姚長元點了點頭:“在下明白,在下不會為難顧統軍的,但還請先生幫我多加規勸。”他能安穩且世人不知的呆在這深山之中,想必與顧將軍關系匪淺。
蘇平荀拖著長音嗯了一聲,兩人又近聊了半個時辰,蘇平荀才目送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