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虞洲道:“我看你的表情,還以為那是什麼不能動的好妖,我想,如果那樣的話,林琅可真是糟糕了。”

很難講林琅在戚棠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他亦師亦友,名為師兄,其實是玩伴。

她不覺得自己心善,可很難從名為過往的回憶裡徹底跳出來。

不經歷屍山血海,無情道總像紙上談兵。

戚棠看著虞洲,神情冷靜:“我可能確實不成器,即使那樣,我也覺得他有什麼逼不得已的苦衷。”

虞洲伸手撫撫她的肩膀,那是個安慰意味很重的舉動。戚棠眨眨眼睛看著她。

誠然無情道在心,多年情誼斷不得,否則也不需要有書中殺妻證道那一說法了。

戚棠有雙十分純粹的眼,她道:“可以給我說說妖族嗎?”

妖族人物簡單,妖主伏禍,手下兩支妖脈,蟒和蛇。

目前,人妖鬼,看著還是妖族的勢頭更猛。

只是。

虞洲道:“伏禍原本,不該活這許多年的。”

戚棠:“嗯?”

虞洲道:“妖族傳統,歷任妖主在位,至多一百年,怕在任者年歲長而守舊,從而耽誤妖族壯大,身上會有伏百咒。倘若百年過仍不退位,會死。”

戚棠:“啊?”

虞洲眼眸落在她詫異而微張的紅唇上,偏開目光道:“也許,你我可以去一探究竟。”

戚棠:“哦。”

她苦惱一事時,小動作仍然在,腦袋耷拉,肉眼可見的動腦子困難。

還是一樣的。

虞洲垂下的眼底怔然劃過笑意。

不論在旁人面前如何,在她面前總還是一樣的戚棠。

這就很足夠了。

反程時沒有經過無憂鎮,戚棠走出好幾裡確認真的離開漤外地界時才問。

虞洲道:“去漤外,並不需要透過無憂鎮。”

戚棠道:“啊?”

她想,那杭道春?

虞洲道:“杭道春不怎麼來漤外。”他對通往漤外心中估計也就只有途徑無憂鎮這麼一條路線。

戚棠哦了一聲。

但是沒辦法,她在路途上總是隻能聽之任之,畢竟真的認不出路。

修為高了,也還是認不出路。

戚棠想,還有救嗎?

虞洲垂下眼思索,半晌後才決定,給了戚棠一個小錦囊,繡著繁複花哨的圖樣,還有隻胖鴛鴦——

應該不會有人在錦囊上繡鴨子吧?

戚棠愣愣接過,虞洲道:“貼身存著。”

戚棠往自己的腰包裡塞,問:“是什麼?”

虞洲一頓,一字一頓道:“司南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