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一笑,目光卻輕飄飄落在張牙舞爪的杭道春身上——醜。

杭道春看懂了:“……”

氣!

——阿棠體諒一下,我的患得患失。

昨夜由她口中說出,叫人心絃被輕輕撥動,但也僅此而已了。

戚棠想,喜歡。

這話聽起來複雜又沉重的要命。

戚棠琢磨不出來,她心中也不好受,她閉眼,睜開時才清明,清醒果斷的看不出從前的模樣。

“至於喜歡,別再說了。”

虞洲沒有說過。

戚棠想起來了,但話已至此,不必再說些輕松的討饒。

你我之間,本就做不到如此。

從前可以,不過是我無知,無知者無畏。

以為誠摯,就能無所不往。

虞洲一言不發,看上去卻並不好受,漂亮眼睛低低垂著,眼睫落下陰影,瞳孔光亮被擋的徹底。

戚棠近日總能記起,虞洲最初,譏誚涼薄的眼,原來一開始就是不懷好意。

但是她很好。

虞洲是她此間待過的最好最好的人。

戚棠還是這樣想。

即便她二者間橫亙許多。

遮蔽解除,戚棠把這話用在杭道春身上:“不知者無畏,杭兄確定要知道?”

威脅人也談笑風生。

杭道春還以為她會說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胡須不粘的年輕臉龐正色:“……倒也不必。老朽並不是好奇心強烈之人。”

只是虞洲看上去,她站在一旁,從始至終都不曾介入,好像……

杭道春腦子裡只有那句快要心碎了。

——天吶,這是什麼酸話!他一定是話本子看多了,荼毒,毒入骨髓!

杭道春念:“阿彌陀佛。”

戚棠聽見了,偏頭奇怪看他,心想這人信仰真奇怪。

又佛又道的。

但確實如此,漤外有風,虞洲站在一旁,輕紗的裙擺被吹的揚起,發梢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