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證據又如何。

戚棠並不在乎,她只想問到自己想知道的,譬如:“你告訴我,那座宅子,是什麼存在?”

長令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並不是戚棠想要聽到的答案,這人不好好說,她便也不好好問。

“你即使不知道,編也要編出點像樣的來騙我。”

她不知他真身,不知他修為與底氣,卻毫不畏懼。

——“我即便只剩一口氣,也照樣能殺死你。”

不同的人,說話情態卻像,長令細瘦的脖頸喉結輕動,戚棠才認真看了眼他的面容。

細長的眉與眼,半分窺不出他曾在扶春的模樣。

數年已過,她早都記不得這人是何模樣。

“給你時間編,”戚棠輕輕拍手,道,“我要聽個漂亮的、全頭全尾的故事。”

她用指尖挑起他下巴:“最好,故事中要出現你、我。”

片刻,濃稠的白霧包圍,長令置身其中,聽霧氣掩蓋後的女子道:“要當心,這個陣法我也是第一次用,若有紕漏,望君海涵。”

窗臺一聲輕響,他再問已然無人回應。

長令被孤獨的包裹在一團霧氣中,他削尖的一張臉,眼眸銳長,站在中心,灰暗的心思翻湧上來,他不禁想——

若她死在那時,也好。

她翻身下樓時,陡然記起曾經的某日夜裡。

真奇怪,有些人在她記憶裡,連容貌都模糊,有些人卻深刻。

好像這些年日與夜,死去也反複銘記一般,在腦海中重重。

看著近,走卻需要一段時間。

從二樓看,這古怪宅院的大致已然瞭解,從正門走進去,是條修葺一新的長長走道,而後路過中廳,再是小湖和亭子,最靠後牆處,才是一眾屋舍。

只有一點,東西南北四向,都缺了一角。

戚棠不通風水,看它的形狀像是格外規整的八角銅幣。

這說明什麼?

戚棠想還是應該多讀點書,倘若這是什麼要命的線索擺在她面前,她和摸象的盲人區別已然不大。

戚棠這會兒生出點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慨。

晏池規矩地跟在身側。

戚棠用線牽引他的動作,由正門口進。

怎麼進呢?

戚棠推門推不動,頗有疾的握銅環叩門——

哐哐幾聲。

門發出沉重牙酸的聲響,貼合到毫無縫隙的門緩緩朝內推開。

竟然……開了。

戚棠不自覺捏住衣角,偏頭只能看到一個呆呆的晏池。

結合杭道春不請自來的翻牆僭越舉動以及如今的音訊全無,戚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