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小閣主會叫囂著報仇,哭哭啼啼說要給師兄報仇。

饒是如此多想,淩綢面上不顯,她將師姐的皮囊揭掉,露出了原本在虞洲面前的不著調來。

淩綢笑了笑,目光直直對著戚棠,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不將這個功勞歸於自己。

畢竟她說不出來龍去脈,小閣主問起來會很難圓。

而且虞姑娘太慘了。

若她將她的功勞盡數抹去,來日被殺也算不得委屈。

戚棠有一個猜測。

果不其然聽見淩綢道:“虞姑娘啊。”

猜對了。

這回答不難猜,不意外,卻還是叫戚棠一滯,垂眸沒有回答。

這世上所有難辦的事,都能交給虞洲。

她好似立於塵世間,又脫俗。

戚棠時隔多年再一次記起了那本話本,驚鴻一瞥的一眼。

她與她最初的交集。

可是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如今局勢全然不同,扶春覆滅、爹爹孃親逝去。

一切都不同了。

最後能堅定站在她記憶裡、一如往昔的居然只有一個虞洲。

一個狠心的、清豔的小師妹。

戚棠這樣給虞洲下了定義。

淩綢默默收斂神態,固執的看著戚棠。

戚棠的態度實在是叫人不敢說,面色蒼白的沉默像是毫不在意。

淩綢以為她說的含糊,戚棠沒懂是哪個虞姑娘,於是又說:“是虞洲,她將衡中君從漤外帶到此處。”

重點強調。

她想看到戚棠臉上出現波動,她想見她或震驚或喜悅,焦急問她虞洲在哪,而不是眼下這樣的事不關己。

那日虞洲傷的多重,淩綢看的清楚。

要在那種狀況下,將殺意四氣的人平安的帶到戚棠眼前,是多難的一件事。

她將晏池平安帶到,盡全力不傷他,只因那是她在意人的師兄。

淩綢嘖嘆、震驚、難以理解。

因為漤外的人絕不會如此,她從前說殺人就殺人,殺盡魑魅魍魎。

現如今,扶春的虞洲卻不會。

她有了軟肋,會為了一個人心軟,甚至是愛屋及烏。

荒謬可笑。

淩綢心道,可她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