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裡有很淺淡的馨香。

海棠是沒香氣的,唯有那年扶春特意為戚棠栽的海棠,才有罕見馥郁的味道。

來者偏偏內裡著白衣。

她執拗到不行。

淩綢懶懶支著臉,看著晏池被觸動似的沖上去與來者打鬥。

晏池失了魂,能力並不弱,幾招式之間一掌蓋在對方肩側——

她不該躲不開。

她只用了一隻手,另一隻背在身後。

吐了口鮮血。

黑鬥笠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虞洲。

晏池怔愣的看了她幾眼,不知道判斷依據是什麼,停止了攻擊,又往鬼蜮沉宵的柱 子後站。

淩綢才正起身,跟不速之客和氣的打了個招呼:“虞洲。”

她對白色偏執到了一定程度。

淩綢眼眸落在她內裡潔白的衣裳上,卻記起她根本避不開的那一掌……

鬥笠獵獵。

鬼卒圍了一圈。

淩綢招手叫他們退下,闖都闖進來了,還有什麼用?

她這群鬼卒沒什麼用,幾年前被她闖進來過,幾年後還是同一個人。

鬼卒木著臉,警惕的看著黑色背影的人,很聽話的退了。

有些心眼的鬼早去了人間,留下來的都是傻子。

虞洲殺意很淡、眉眼平和,在陰影下的面容神色莫測,有些難見的溫柔,她從不是個溫柔的人。

但是字字句句都是為了她而來。

“……阿棠如何了?”

她聲音較從前啞一些,叫人一聽就覺得她受苦了。

受了極大的苦楚。

淩綢想,她原先似乎沒這麼白,也並不愛穿鬥篷戴帽圍。

虞洲察覺她目光,沒躲避,正面迎上了,大兜帽地鬥笠之下,陰影沒擋住的地方,隨她抬正的臉,露出白皙如玉的側臉破口似的開了好長的一道疤。

原本是那樣的美貌。

本該可怖,她似乎沒在意,於她而言,外貌從不是重點。

她看著淩綢,只是慢慢的說:“許久未見了。”

淩綢也學著不去在意那條疤,卻有心嚇她:“快死了,吊著一口氣等你來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