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差踏錯。

不得輪回。

虞洲垂眼看她們站的地方。

戚棠裙擺沾了些髒汙,仍然能漾出好看的漣漪。虞洲眼皮跳了一下。

戚棠看著虞洲因垂眼而分外明顯的眼睫,直白道:“不過現在好一點了。”

她像在示弱,像在示好,像在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虞洲抬眼看著戚棠,忽然笑了一下,笑意很淡。

戚棠被取笑了,伸手拍了她一下,仍是氣鼓鼓的樣子,真就如她所言好些了,或許是見虞洲不像是無動於衷,試探性的給出意見:“或許……你再哄哄,我就能徹底不生氣了。”

虞洲在想,她在這方面毫無經驗。

反倒是戚棠低低湊過去給了個慢動作的擁抱。

她像是放任自己鑽進別人懷裡,額頭抵在虞洲肩窩處,隨擁抱垂下的眼底漠然似的劃過了什麼。

她如今也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了。

她想要擁抱,那一瞬的心軟也是真的存在過,可是真的抱了之後,她貼著的軀殼心髒似乎跳得劇烈了些,而自己卻沒有多餘的感覺。

而心軟如瀲灩湖水波心的一點,輕風拭去就沒有痕跡了。

就好像,那只是再隨意不過的舉動而已。

也許戚棠沒有多少真心,她抱得很刻意,像是興之所至的一個玩笑,也許只比玩笑多了一點認真。

但是虞洲眼底出現了一刻空白,她冷而殘忍的生命裡,即使擁有了旁人豔羨的東西,也從來沒有出現過片刻柔軟與溫熱。

那是不同於鮮血噴灑的溫熱,不同於互相殘殺之前所扼上的柔軟的喉嚨。

她呼吸在耳邊,很輕很輕的掠過一陣風。

戚棠說:“算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不知道在算了些什麼。

戚棠抱了她兩下,手在虞洲後背叩緊,那是她們之間心髒距離最近的時候。

虞洲喉嚨動了一下。

林琅後來再沒出現過。

他本來是江湖遊俠,算是被戚棠連累,想走隨時可以走,只是……一句話不說,很奇怪。

戚棠覺得古怪,又摸不準原因——她這小師兄行為無章,一直乖僻,前段時間陪她,算是安分守己得像有陰謀。

為了省錢,戚棠去把林琅的房間退了。

倒不是真的差這麼點錢,就是覺得反正他都不在了。

用這點錢可以給虞洲買根簪子。

算解被拋下的憤慨!

解氣!

其實他們之間沒有聯系方式,她和晏池能透過小鶴交流資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和除晏池之外的人有如此交流。

原本不能如此確定,只是她往日過於相信別人,再傻也信別人,所以巴巴的被騙了好些年。

所以,她與晏池之間有什麼關系嗎?

所以,她母親和胡憑師伯之間的關系,是不是與她和晏池師兄之間的關系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