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 第 68 章

◎跟蹤。◎

戚棠迷迷瞪瞪睡著了, 不知道虞洲睡得怎麼了,反正她睡得挺香的。

半夜姿勢逐漸放肆。

心大到即使做了夢,也只是在迷濛間看了一眼虞洲——她揹著她睡, 在昏暗裡隱約只有輪廓。

戚棠稍一闔眼就又睡著了。

學習無情道的心法和口訣與別的並無多大的區別, 戚棠平時學著看著念著,也會如平時那樣覺得無聊、睏乏, 催動靈力時指尖蹦出白光, 又轉瞬消失。

她摸不清門道, 又自己悶頭,不知道該怎麼問人求道。

夢裡也是如此。

夢也沒什麼新鮮的, 只是續著某一段夢——她被引到渡河去,芒蛇挺起身體, 拔地而起, 猩紅眼睛、獠牙森白,渡河翻湧如同血浪。

似乎與那一日只敢潛伏渡河之下, 光伸出一段舌頭來的陰險之輩不太一樣。

那一段夢之後, 戚棠面無表情的聽著自己在夢裡叫了兩聲,然後被濕乎乎黏巴巴的捲走,眼前寒光一淩,看見了踏劍而來的胡憑。

這是她早就知道了的事情, 那日在密林裡, 虞洲對她說了。

這個夢驚險, 只是戚棠內心淡漠的翻起了一點點波瀾, 她並不懼怕, 只是略微疼了疼——無非是在夢裡又見了一回胡憑師伯。

他與胡行對峙, 那時候胡須沒那麼白, 頭發半紮, 黑發與銀發錯雜,握劍的姿勢很帥,與胡行還有些相像。

戚棠記起那日,胡憑憑空操縱情思,劍身出鞘翻轉,利落的與胡行對打。

其實她見著了第一感覺是酷——她當時想著,離開禁地後要叫胡憑師伯教她這一招。

戚棠眼睫顫了顫。

芒蛇被一柄寒嘯擊傷,即使皮如鎧甲,也難擋裹著靈力劍氣的靈劍。

束縛她的纏繞鬆弛,戚棠被胡憑抱走,她被放在了樹蔭下,旁邊還站了一個小女孩。

冷冷的眉眼、周身顏色清淡,眼下一顆紅痣。

她垂眸不帶感情的看她,戚棠覺得自己似乎朝她笑了笑。

唇角牽動,她小時候就缺心眼。

那是個白痴到無厘頭、有些傻氣的笑。

人是沒有辦法改變過去的事情的。比如此刻,戚棠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笑。

她覺得傻。

當時冷漠的另一個人不明白,眼下的戚棠也不明白。

她看見夢裡的胡行冷冷的望向她,說:“如今,到時候了。”

他看著通天碑的裂縫說,癲狂的笑了笑:“不枉我等到如今。”

胡憑擋在她身前,說:“做夢!”

乒乒乓乓的打鬥在眼前鋪開,戚棠一直聽聞她師伯少年成名很厲害,眼下親眼見了才信。

胡行此行目的是剝出他們所謂的生骨,以通天碑為媒介進入四方之地,填補他們曾經敲斷的四方之地的脊骨。

芒蛇獠牙淬毒,砰一下皮肉潰爛成水。

他們當初為了一點錯,犯了更大的錯。人一旦走偏了路,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為天下大義,為了人間。

戚棠在夢裡冷冷的少女目光下醒來,恍然記起了虞洲說過的幾面之緣。

夢境穿破現實。

戚棠側頭看著她輪廓,心道原來我見過她。

我竟然真的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