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 第 32 章(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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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章
◎騙子。◎
棲吾臺外, 胡憑站在胡行身前,卻不看他,從前模相似的雙生子如今已然看不出昔時模樣。
他們從前並肩過, 而今卻只覺如前塵往事, 不提也罷。
胡憑總是大咧咧亂著的衣襟今日整齊,腰間繫著一枚紅色盤結, 一雙眼沉沉, 看著扶春一派沉靜的天, 天邊淺淡的雲色連成一線。
沉默半晌,他道:“你過了。”
鞭刑無論如何也過重了。
何況胡行下手只重不輕。
這話不知怎麼戳了胡行笑點, 他哈哈幾聲,笑得怪裡怪氣道:“是嗎?”
顯然他並不覺得過了, 輕飄飄道:“我還當輕了。”
即使他大笑, 胡憑還是一眼不都看他,模樣較當他空氣好不到哪裡去。
活得太久, 胡行已經記不清他與他兄長之間是否有過所謂的兄友弟恭。
漫長的歲月磨搓掉的是情義。
胡行笑得像場獨角戲, 笑意逐漸收斂,不笑之後看著並不看向自己的兄長,目光落在他日益白的胡茬上,不帶感情道:“左右死不了, 挨幾鞭又如何?”
胡憑一言不發, 他記著戚棠血跡斑斑、幾乎露骨的傷口, 垂眼, 褪白的發被風吹亂。
此刻他與平素不太相同, 並不是那副在戚棠等晚輩面前慣有的模樣, 稍顯冷淡剋制, 像戴層厚厚的面具。
又似乎這才是最原本的模樣。
胡行卻不覺得奇怪, 只是語氣古怪,隱約帶奚落的味道:“如今才多少疼,幾鞭而已才多少疼?”
“你如今就心疼了,以後呢?以後如何呢?”
他語氣狠厲,說起還有點氣,見胡憑不言,又只能冷冷撂下一句:“當初是你要救她的,別忘了。”
胡行始終覺得和自己的兄長難以溝通,又難以介懷昔日,講完大步離去,白色衣角在風中獵獵。
二者相背。
胡憑才側目,瞥了一眼漸行漸遠的身影。
那原本算是他的至親兄弟。
再醒時不知今夕何夕,戚棠眼睫如震顫的蝶翼,睜開眼後眼眸空洞了好一會兒,才眨了眨似乎從沉冗的夢境中脫身。
她渾身都沉沉的,頭格外昏脹,失神地看著床幔上的鈴鐺,好一會兒眼瞳才緩緩聚焦。
那一瞬,不知是夢是現實。
直到原本被溫溫覆蓋的手背忽而一空。
戚棠心底慢悠悠、長長的哦了一聲,她心道——醒了。
似有所覺般側頭慢慢看向床邊,坐在圓凳上的是虞洲。
虞洲一直關注著,卻一言不發,一雙剔透的眼眸幽幽倒影燭光。
極冷的面相,勾勒清麗的線條。
虞洲與戚棠對視一瞬,而後稍稍站起身,俯身用稍溫的手背貼上她的額頭,探她的溫度。
戚棠順從的蹭蹭,烏黑的長發蓬鬆淩亂,額際毛絨絨的,顯得十分柔軟,像是某種無害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