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洲似乎想伸手摸摸她後腦勺看看,在那道幹淨的目光之下又停了手,從善如流的認了錯:“抱歉啊,小師姐。”

戚棠當然知道自己無理取鬧,這時候就啞口無言。

她這型別的姑娘,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越不被人順著就越要蠻橫使性子,偏偏總輕易敗在了一句服軟的話上。

比如眼下……

戚棠歪著頭還在揉自己的後腦勺,真的疼,給她撞的一瞬間都有眩暈的效果了。

唉,肉體凡胎。

戚棠悶悶的想,怪自己。

她坐起身,依然是昨晚那身中衣,領口淩亂,滿頭青絲蓬鬆雜亂,碎發亂翹,臉上還有半道枕頭印子。

她不知道她看上去是這幅模樣的。

戚棠支吾兩聲:“那……原諒你了?”

虞洲道:“那……多謝小師姐。”

她倒是毫不介懷的模樣,看上去脾氣好極了。

今日休課。

戚棠磨磨蹭蹭,即使是別人的床也好意思大咧咧、慢悠悠的起床,起了床才發現沒衣服穿。

戚棠穿著中衣,悄眯眯扒開一小道門縫看著外面弟子來來往往。

她在思考是裹著那件披風沖回房間還是裹著披風大搖大擺走回房間,好像……都可以。

做了個決定回身,戚棠想去拎自己那件披風,看見虞洲臂彎掛著一件正兒八經的扶春道服。

她們門派統一發放,只有戚棠不穿的那件。

哦,對哦。

戚棠目光從她臂彎的那件衣裳往上挪,看著虞洲那張極為出色的臉想,她們女孩子還可以借衣服呢。

虞洲身上的味道與戚棠不同,櫃子裡的味道也清淡冷冽。

戚棠嗅嗅那件本來屬於虞洲的扶春道服,抬眼看向盯著她一舉一動的小師妹。

虞洲就站在那裡,看她低頭揪著那件衣服領子狂嗅。

戚棠甜甜的笑:“好香啊。”

不屬於自己的味道,聞著總是新鮮。

戚棠平素記性並不好,此刻卻能記得一些夢裡極為關鍵的記憶點。

比如,司南引。

戚棠回到小屋之後翻出乾坤袋,她上次並未還給她師兄,眼下摸摸索索還能掏出來好些東西。

有裙衫和發釵。

戚棠沒管,只是摸出小匣子。

很多事情做了沒意義,她此刻即使能確定這就是那枚在她夢裡出現過的司南引,她也不能確認……如今的司南引還能帶她走上那時候的那條路。

那天是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