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第 2 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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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鐵籠和自己。
戚棠腦補出的畫面怎麼想怎麼悽慘。
戚棠沒這麼落魄過。
她真是養尊處優,平日在扶春殿招貓逗狗,一貫只有她欺負別人的道理,卻在一本夢裡的話本子潦草出場、飛快結束了短暫一生。
想想就氣!
戚棠無語!
還好是個夢,不然她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編纂這話本的黑心人揪出來暴打一頓,然後威脅他,逼他寫一本以自己為主角的話本!
要很神氣、要很威武!
這麼想想才解氣。
戚棠哼了一聲,最終決定先不和夢計較,自寬幾句,起床梳洗。
只是奇怪得很,她一動一念都忍不住構想話本中描寫的過於具體的情節。
像是微末記憶就能牽扯出畫面,那些有關她的、關於血、悽悽慘慘的畫面。
腦海裡閃過好幾幀。
戚棠勸自己看開點,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向來如此,她命格輕,易受邪祟侵擾,夢中總有魑魅魍魎。
年幼時被嚇醒,便要鑽進母親懷裡討安慰,如今多大了,自然得堅強些。
戚棠回了神,起身換了套嫩黃的衣裙,搭件桃粉的半袖短褂,繁複的裙擺綴海棠,對鏡簪了支流蘇的蝴蝶發釵。
銅鏡中少女是乖巧至極的面相,稍圓的眼和稚態的臉,可是唇如朱、發如墨,眼尾輕輕翹,偏添幾許輕豔。
銅鏡裡是這樣的自己,戚棠對鏡子裡的人一笑。
是很不同的樣貌。
她似乎……是與書裡所寫的、師兄鐘情的虞洲截然相反的存在。
戚棠這樣的長相怎麼說也夠不上清冷溫柔二字,於是情不自禁去腦補書中虞洲的長相。
該是怎麼樣一張臉,才可以讓師兄那樣的人都愛得深沉?
書裡描寫也不細致具象,戚棠怎麼想都想不出來,連大致雛形都無法勾勒。
飄然如仙、清冷出塵?
印象中,最接近清冷顏色,應當是胡行師伯門下的淩綢師姐。可是淩綢師姐總是面無表情,與書中所寫的笑起來盈盈如月的虞洲好像也不是一個風格的。
戚棠想了一會兒,深深嘆一口氣,放棄了。
她想象力很差,見識又少,被師門裡長輩管得嚴,幾乎不允下山。
不過。
戚棠仰著頭又想,書中都能寫她愛慕晏池師兄如痴如狂,那麼寫師兄愛慕一個小師妹好像也能接受。
畢竟,她都能對師兄那樣一張清心寡慾、看了一眼簡直要靜心半晌的臉生出妄念來,可見臉確實不是很重要。
垂眼對鏡間,雕花窗外有鳥的輪廓輕啄窗沿,待戚棠推窗後,飛進一隻小鶴。
小鶴不是實物,是扶春一脈用來傳遞訊息的小法術。
戚棠伸手接住,熒熒的小鶴立在指尖,而後熒光四散,攤開成一張字條。
是晏池師兄傳的信件,說大約午時能抵扶春。
戚棠低頭覷手心字條上清雋的字,記起了晏池師兄的臉。
是字如其人。
大概因為噩夢作祟,戚棠此刻並不多為師兄歸來而欣喜,只是深深地看了兩眼,然後默默的將紙條疊平整,放進了攢書信的小匣子裡。
書中有一幕,戚棠入囚籠之後,晏池來問她,問她害虞洲的原因。大抵即使戚棠再嬌縱跋扈,也是他親手帶大的師妹。他私心裡,總不想承認戚棠如今變成這樣。
‘戚棠輕諷笑了幾聲,反問他:怎麼,師兄竟然不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