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七十瓶酒

清水清甚至看不懂boss究竟想要?什麼,如果只是一件武器,那就大可不必在其他方面為他做什麼打算,可是boss偏偏又這麼做了。

那位先生本?不希望他擁有自我和任何多餘的感情——自我代表著叛逆和不受控制,感情代表著?軟肋和軟弱,這都是那位先生不想從他身上看到的東西。

但是與此?同時,那位先生又想讓他擁有屬於人類的情感,會鼓勵他、會縱容他亂來、會教導他道理、會在某些迷茫時刻為他作出指引……會判斷揣測他某個階段最?需要?什麼樣的人給出引導,又將他認為最合適的人送到他身邊。

清水清並?不相信緣分,他過去遇到的每一份“緣分”都帶著不可忽視的安排和謀劃,boss這種強買強賣的行為反而讓他更容易接納那兩個人。

如果boss真的想要?一件武器,那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把?日本?威士忌委派過來,在日本?威士忌死後、在他恢複自我封閉時,又完全沒必要?把?琴酒塞到他身邊。

他承認其實自己一直都無法看懂boss。

“我今天去見了boss,他沒有責怪我,但是也絕不會再繼續縱容事態這麼發展下去了……”

隨著?銀發青年最?後一句話的尾音消逝在空氣裡,他們沉默地擁抱,清水清試圖用從?這個擁抱中汲取到的暖意去緩解那份所謂的揭開傷疤後的刺痛,卻還是無可抑制地覺得?手腳冰涼,他被這種從?骨髓蔓延出來的冷意凍得?顫抖起來。

“我可以?吻你嗎?”

悶悶的聲?音從?肩膀處傳出來,琴酒一愣。

“可以?嗎?”清水清仰起頭,他的手慢慢撫上那張熟悉的臉龐,固執地再次問?道:“我可以?吻你嗎?”

回答他的是一個帶著?淡淡的煙味的吻。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卻絕對是最?平和又特別的一次,沒有爭吵和冷戰,沒有掙紮和反抗,甚至不帶任何佔有慾和控制慾,只是兩個唇瓣輕緩地接觸又即刻分離。

他們湊得?極近,額頭抵著?額頭,呼吸聲?清晰可聞,兩雙不同的眸子對視著?,彷彿時間已然靜止,彷彿他們的全世?界中只有彼此?。

清水清能夠清晰地看到那雙綠色眸子的眼底壓制著?的彷彿即將翻湧出來情緒,他知道那代表著?什麼,他不是第一次從?琴酒眼中看到這種慾望,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別開視線,只是斂眸輕聲?道:“……可以?。”

“你確定?”琴酒低聲?問?。

但是還未等清水清點頭給出肯定的回應,那個高大的男人像是不願意給對方任何思考的時間和反悔的機會,一個炙熱的吻迫不及待地迅速落下。

於是他們就這樣重新吻在一起,又擁吻著?跌跌撞撞地倒在床上。

他的手腕被合併?在一起握住舉過頭頂,而後扣緊按在床單裡,這種面對未知的無措感和來自掌心的空虛感讓他本?能地掙紮了一下。

而這個微小的動作卻彷彿是一根導火索一般瞬間將對方的理智點燃,清水清平複著?紊亂地呼吸,試圖開口解釋,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但很?快他所有的遊離都被封進了一個透露著?無法迴避的強勢的吻裡。

琴酒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清水清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有一隻手掀開了他寬松的衣擺,還好屋內的暖氣夠足,衣衫的略去並?沒有讓他感受到什麼冷意,只是在溫度低於體溫的空氣和面板接觸時出自本?能地瑟縮了一下。

這件衣服的確寬松過頭了,他在二十?歲以?後開始喜歡上了那種不受束縛的穿衣風格,衣櫃中逐漸掛滿了這種寬鬆柔軟的衣服,此?刻卻竟然方便了某些動作。

“怎麼?你反悔了嗎?”琴酒的聲?音裡隱約透露著?沒能完全壓下的怒火。

清水清莫名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不安,他看不清晰琴酒的神色,大腦也昏沉得?像一團漿糊,但求生欲仍舊促使他本?能地解釋起來,零碎又言不達意的辯解隨著?幾聲?低喘一併?發出:“我沒有……我只是……你……”

他說著?說著?幹脆自暴自棄地閉上了嘴。

“怎麼不說了?”

又緩了一會兒,清水清艱難地半睜開眼睛,卻只能勉強看到一個金色的發頂,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其實琴酒並?不在意他的回答,比起答案和解釋,琴酒想要?的或許只是迫使他開口說話,聽他因為沾染上一些旁的東西而破碎地連不成句的聲?音。

“混蛋……”他笑著?罵了一聲?,眸中卻是一片氤氳的溫和,清水清費勁地動了動被攥得?已經幾近麻木的手腕,輕聲?道:“手……我想握著?你的手。”

扣著?他腕部?的手緩緩上移,兩個掌心貼合,琴酒默不作聲?地將手指嵌入那隻蒼白的手的指縫中,下一秒那幾根彷彿已經脫力的手指就顫抖著?回握了過去。

還有人會堅定地握著?他的手,那位先生說了謊,其實那位先生並?非是唯一一個會願意對他伸出手的人,清水清的眼眶逐漸泛紅,他在心中漠然地想著?,boss是不是騙了他,boss那樣的人竟然也會說謊嗎?

是吧,是這樣的吧,不然該如何解釋琴酒,不然該如何解釋明明現在就有人正在握著?他的手。

微涼的唇再次貼近,他沒有閃躲和退避,任由?對方撬開自己的齒關。

帶著?佔有慾的吻還在一寸寸地加深,呼吸被毫無節制地剝奪,幾個小時前未能完全代謝掉的酒精在試圖重新掌管他的身體、侵蝕他的意志,清水清幹脆自暴自棄一般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