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期,他在?相處中模糊地猜到日本威士忌是臥底,幾年後,他也?能夠輕松猜出蘇格蘭威士忌和波本威士忌是臥底,但是黑麥威士忌也?是臥底的確在?他意料之外,讓他略震驚了幾秒鐘。

更讓他震驚的是琴酒放過了與黑麥威士忌關系匪淺的宮野明?美。

他曾經與宮野明?美乃至於整個宮野家都有?過交集,他不希望宮野家的人隨意死去,但他不得不承認,琴酒在?這件事上的做法的確反常。

清水清向來不是一個習慣把問題憋在?心裡的人,突然想起?這件事,他也?就直白?問出口了:“你那時為什麼會放過宮野明?美?”

“雪莉。”琴酒只是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個詞。

清水清了然。

雪莉在?組織中的地位的確特殊,而常年牽制她的最關鍵因素就是她的姐姐。

“還有?。”琴酒的聲音再次響起?,淡淡道:“那個女人,跟我對峙,手裡舉著的是你的槍。”

清水清一愣,“我的?”

他想了很久,才想起?,過去受邀去宮野姐妹家做客時,他不知道帶什麼禮物好?,於是帶了幾把收藏的槍。

那時候他只是不知道送什麼好?,於是幹脆送點自己的收藏,沒想到在?幾年後,那幾把槍會産生另一種意義。

琴酒看起?來不準備就此多談,轉而說起?了另一個話題,或者說,是把話題繞回了前一個話題。

“把雪莉搶出來,讓她做實驗,你可以?活更久,說到底,你根本沒有?義務要為前任boss報仇。”他把剛剛被隨手放在?櫃子下?面的檔案拿起?,隨手揮了揮,“如果你有?腦子,你就該明?白?,你也?沒有?配合這個計劃的理由。”

清水清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看向琴酒,微微搖了搖頭?。

十幾年前,他接受實驗開發天賦,其?實就已經為今天做出了選擇。

他或許明?天就會死,也?可能直到明?年也?不會死,透過實驗治療會是一條延長?生命的新路,越早開始就越能抑制這種不確定性,把時間和精力放在?複仇上似乎只會消磨他所剩不多的生命。

但就像他過去不在?意自己的後遺症,他現?在?也?同?樣不在?意自己何時會死去,他只擔心自己死的太快,沒能把想做的事做完。

“琴酒,我不知道你當初究竟是如何看待我的。”

其?實那稱不上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對清水清來說卻?足夠深刻。

在?那種環境下?成長?至今,他早就已經分不清對錯是非和愉快悲哀與否,只分得清某段記憶是否在?腦海中難以?磨滅。

“但是就像你那時候在?跟著我一樣,我在?boss身旁長?大,他給了我很多,也?教會了我很多。”

“我和你不一樣,你和那個家夥也?不一樣!”

琴酒看著那張竟然浮現?出幾分笑意的臉,一股無?名火自心底燃起?,“你跟著他是因為你只能跟著他,我跟著你是因為我想跟著你。”

“十年前,你說要送我一個成年禮物,其?實你會送的東西?無?非就是那幾樣,手槍、狙擊槍……你收藏的東西?我瞭如指掌,但我還是很期待。”

琴酒笑了一聲:“那個時候,我很期待你能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我。”

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還沒成年,清水清尚且還是組織裡鼎鼎大名的清酒。

那時候他不知道那個人的過去,也?不知道所謂的實驗,他只是單純熱衷於注視那個人,也?常在?夜晚思考該如何將那個人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你接受實驗是因為他只給了你這個選擇,我接受實驗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也?大可不必擺出一副愧疚的表情。”

琴酒平靜道:“如果你真的愧疚,那就為了我活下?去。”

很多年前,他見慣了清酒可以?為了前任boss去死的模樣,那時候他就想,總有?一天,清水清會為他而活。

“你該為我而活了,清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