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死了。”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在這個寂靜的?深夜中格外清晰。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一年,他第一次瞭解到組織裡還有清酒這號人物,從那?時起他對清水清的?每一分接近和?討好都?摻雜著利益和?算計,當年的?開頭註定了今日的?後續發展——當然,其中也包括今晚。

他有他必須完成的?事情,他有比起自己、比起其他人都?更在意的?職責。

安室透猛地轉身,大步走向那?家溫泉旅館,大聲道:

“boss死了,即使這樣,你也還是?不願意露面嗎?!”

“我說了,清水先生根本不——”

“他是?被篡位者殺死的?!”

“清水先生根本不在這裡!”

吱呀——

他們不遠處的?那?扇被關得嚴絲合縫的?木質大門出現?了一絲縫隙,隨著一聲在夜裡略顯刺耳的?門軸轉動聲,半個人影出現?在半開的?門後。

月光下,銀色的?發絲像是?閃爍著細碎的?微光。

那?個人抬起頭,露出了一雙平靜的?、海藍色的?眸子。

安室透的?情緒剎那?間?平複下來,他看著那?個已經兩年未見過的?人,在達成了目的?的?這一刻,他的?心情卻並不如?預想中輕快喜悅。

他的?確擅長利用人心,但是?清水清的?純粹和?直白?也曾不止一次讓他感到悲哀,就像此刻,他猜到清水清會因為boss的?死而選擇見他一面,但是?在那?扇門被打?開的?瞬間?,他也曾生出就讓那?扇門就此沉寂不開的?念頭。

“清水……?”安室透喃喃道。

真到了這一刻,他卻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開口了。

隨著那?扇門的?打?開,安室透清晰地認識到,清水清依然還是?當年的?那?個清水清,他一點都?沒變,即使已經離開組織,靈魂卻好像仍舊被拴在原地。

恩怨分明、黑白?分明,即使boss曾經佈下明謀要?至他於死地,也不影響那?個人會為了boss的?死而打?開那?扇門。

他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抱著什麼心態去打?開那?扇門的?,他也不知?道那?個人是?否會願意走出來成為他計劃中的?一環。

又?或者他知?道,只是?不敢承認。

安室透忽然有一些茫然,他曾經痛斥伊佐蒼的?行?徑,但是?他似乎也正在成為下一個伊佐蒼。

來遲一步的?諸伏景光匆匆推開車門下車,遠遠聽到好友的?聲音的?那?一刻,他的?動作剎那?間?定住。

稀薄的?月光下,那?頭銀發一如?既往地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他看到了一雙毫無波瀾的?海藍色的?眸子。

諸伏景光忽然想起一個自己一直忽略了的?事實,也可能是?他在潛意識裡並不想往那?個方向想。

其實他並沒有一定要?把清水清找出來的?理由。

但是?作為公安警察,他們有。

前任boss身死,組織高層更新疊代,新任boss掌權,組織內部時局不穩,正是?一個出手剿滅的?好時機。

琴酒是?一個棘手的?角色,他似乎早已經站在新任boss那?邊,又?或者他只是?選擇站在組織那?邊,無所?謂boss是?誰。

在所?有人都?在苦手該如?何拔除琴酒這顆釘子時,清水清如?命運般地重回了他們的?視野。

毫無疑問,想要?解決琴酒,清水清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