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瓶酒(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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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十九瓶酒
“清水!”
清水清循著聲音迅速鎖定了他許久未見的下屬,眉眼不自?覺地放柔和,抬起手遠遠地打了聲招呼。
“綠川,麻煩你來接我了。”
接到了斷聯許久的上司的電話時,綠川光的第一反應大概是驚喜——如果那可以稱之為驚喜的話。
畢竟自?溫泉旅館一別,清酒與琴酒就彷彿神隱了一般,安室透也曾暗地裡?地探查過,但是並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的有?用的訊息,只得知那兩人到達美國後就自此消失了蹤影。
綠川光此前就預料到了清酒突如其來的外出大概會持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畢竟回到安全屋後不久,他們兩人就分別收到了一系列的任務清單,從任務數量上來看,那足夠讓他們脫離上司卻依舊穩中有?序地維持組織內的日常任務行程許久了。
“最近怎麼樣?”清水清一邊問著,一邊降下車窗透氣?,入目是熟悉的街道,他們已經到達安全屋附近了。
“任務進行得都很順利。”綠川光說著,平穩地駕車拐過彎,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笑聲,他有?些侷促地看向內後視鏡,出於?角度原因卻只能看到一個隱隱勾起的唇角。
他定下心神?,回憶了一下這段時間裡?做過的所有?任務,認真道:“真的很順利,每一個任務都很好地完成了。”
“我問的是你,不是任務啊,綠川。”清水清半倚在車座,笑道:“這段時間有?沒有?和其他成員起沖突?”
綠川光一愣,手上熟練地停好車,快速回答:“沒有?。”
“那其他成員有?沒有?來找你起沖突?”
綠川光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兩個相?似度極高?的問題各自?的重點所在,嘴角抽了抽,無奈道:“也沒有?。”
綠川光已經全方位地體驗到了【清酒的下屬】這個名?號帶來的特殊待遇,正如先前清酒對他說的那樣,他的名?字彷彿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整個組織。
不只是身為初出訓練營的無代號新人就可以單獨執行任務,在聯合任務中,一些代號成員甚至都會對他退讓幾分,不屑、嫉妒、忌憚等?一系列的濃重的惡意包圍著他,卻又為他的頭銜而紛紛避讓,那是獨屬於?清酒的光環在為他保駕護航。
聽到否定的回答,清水清反倒是有?些驚奇,畢竟幾年前琴酒和其他成員針鋒相?對的頻率實在高?的離譜,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和人對狙起來,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欣慰,暗暗感嘆綠川果然是一個乖巧的好下屬。
他從不吝嗇對下屬的誇獎,這回卻不準備多說什麼,欣慰歸欣慰,卻不代表他覺得“乖巧”是值得鼓勵的,如果不小心讓下屬對此有?了什麼錯誤認知,後續與?其他成員的交往中變得縮手縮腳那就不好了。
這裡?是組織,是陽光不曾照耀的地方,到處充斥著犯罪、血腥與?暴力,成員與?成員之間沖突的産生是不可避免的,有?時候可能只是一個眼神?或一句話,變故就會驟然發生,琴酒過去的確惹過諸多麻煩,但是那些麻煩未必就真都是他一手惹出來的。
一群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人哪裡?有?什麼道德可言,清水清不在意沖突到底源誰而起,他只在乎他的人有?沒有?事。
“不用擔心惹麻煩。”他耐心地囑咐著:“打了個架或者殺了個人,只要?你不觸及我的底線,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可以幫你善後。”
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清水清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身後一直慢了半步跟著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停住了腳步,他招了招手示意對方跟上,笑道:“怎麼了?”
樓梯間內,綠川光抬起頭,如松柏般挺拔的脊背沒有?絲毫晃動,他注視著那雙一慣泛著溫和的海藍色的眸子,平靜道:“謝謝您。”
那孩子不太像是在感謝,反倒是像在致以歉意,那是一種對他剛剛的話的無聲的反駁。
清水清收回將將邁出的腳步,轉身站定,俯視著停留在樓梯下方的下屬,明明只是幾層階梯,那幾步之遙卻猝然仿若隔出一道蒼茫的夾縫。
他知道那不是夾縫,是生長?環境和認知教育的不同帶來的排斥,是他與?對方在立場上天然的對立性,只窺視一下便可知下方是萬丈深淵。
他曾見過有?人想?要?越過那道溝壑,也曾親眼目睹他們為此陷落絕境,還好他從未有?過這種念頭。
“小心腳下。”
聽到這句沒頭沒尾的喟嘆,綠川光一愣,他看向逐步邁上階梯的清瘦的背影,那個略顯單薄的身影正一步步走進樓梯的拐角處,最終逐漸消失在一片陰影中。
綠川光終於?回過神?,一步邁過兩三層階梯,快步跟上了上去,但是當他到達安全屋所在的那個樓層時,已經不見他追尋的那個人的蹤影了,唯有?走廊窗外對映進來的那束陽光中漂浮不定的灰塵證明不久前曾有?人來過。
糟了,他好像說錯話了。
清水清剛剛被開啟房門時撲面而來的灰塵嗆了一臉,趕忙去把窗戶挨個開啟給房子透透氣?。
他的確許久沒有?回來過了,雖然難掩疲倦,但依舊燃起勤勞之心來,準備將房間裡?裡?外外都好好打掃一番。
他把布滿灰塵的床單捲起來撤下,正在將其塞進洗衣機裡?時,突然聽到玄關處有?敲門聲響起。
清水清猜到來人是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跑去開啟門,果不其然地是他剛剛分別的下屬。
綠川光臉上帶著一絲不自?然,揚了揚手上的清掃工具,遲疑道:“我想?著您很久沒回來住了,應該在大掃除……或許我能搭把手?”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雖然對方只是投以平靜地注視,也並未多說什麼,但是他就是隱約明白自?己大概是惹了對方不快了。回到安全屋以後,思來想?去還是跑去敲響了對面公寓的房門,與?其無謂地猜測,還不如直接面對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