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孟眠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就算是世界上存在著巧合,那麼也不該是這樣令人驚懼的巧合。

可怕又殘忍,像是一幅悲愴的畫卷,就要徐徐在她面前展開。

那畫卷的結局是什麼,也讓人不忍細看。

她也知道,何舟渡沒什麼親人,也沒什麼朋友,雖然他人緣很好,崇拜他,想和他親近的人有很多,但是他內心那股孤傲是不允許他也這樣親近旁人的,所以,他很難有這種真情流露的時刻,即便是有了,能傾聽者寥寥無幾,孟眠一定算是其中之一。

加上何舟渡是個隨心所欲的人,孟眠想,或許他的隨心所以都是因為對她太瞭解了,知道她不會把他說過的話告訴別人,哪怕是別人無法容忍的,孟眠都會揣在自己的心裡,不跟任何人去分享。

“我一直都以為我的前世會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大將軍,看起來並不是這樣的。”

何舟渡開始洗手,他若有所思。

“很有意思吧?人竟然真的可以夢到自己的前世,之前聽人說,科學的盡頭是神學,現在倒是有了些體會。”

“可能那就是個夢,你別想太多了。”孟眠冷冷的回應。

“說起來還挺巧的,”顯然,何舟渡沒能被孟眠成功轉移開話題,他擦乾了手,靠在梳洗臺邊,一派悠閒,“我跟陸寒昭上輩子也挺有淵源,想聽聽麼?”

何舟渡的眼神鎖定在孟眠的臉上。

看上去孟眠很平靜,像是在聽一個老生常談的靈異故事。

“要是賣關子就別講了。”

她翻了個白眼,不是很樂意。

緊接著,何舟渡說的跟她從沈清那裡聽到的別無二致。只不過,不同的視角,所見事物感受並不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何舟渡略過了什麼,對比著沈清的回憶,好像少了很多內容。

真的只是做夢這麼簡單嗎?

“我也懷疑過這一切的真假,但我親自到風嶽山去求證了,跟我夢裡的一切都對的上號。包括在夢裡傷害我的人也是如此。”

孟眠近乎要屏住呼吸,心跳也快要溢位來。

“因為從小就沒有父母的庇佑,所以,面對傷害過我的人,我永遠不會原諒。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沒變。就這一點,我也不打算做出什麼改變。”

“傷痛就是用來記住的,用來癒合的話,那對沒有做出攻擊的那一方太不公平了。”

何舟渡淡淡的聲音響在耳邊。

“陸寒昭沒對你說過的事還有很多,孟眠,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你不要插手這件事,你就是不聽,他這個人沒有你想得那樣善良。”

“聽你這個意思,因為子虛烏有的夢和你口中所謂的前世,你是恨上陸寒昭了?”

“我和他之間的事,自然有我們兩個解決。”

何舟渡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嘴角的笑讓孟眠感到不安。

“你說你求證了你的夢?”

她儘量控制著自己的語氣。

知道遊振玉這件事的人本來就不多,沈清沈濁絕對不會對一個陌生人說這些,陸寒昭正閉關,這些內情更不可能出自他口。

那麼……只剩下一個人選了。

只有祝子擁有何舟渡這件事的足夠動機,見到多年未見的學生,一朝亂了陣腳,中了何舟渡下懷,何舟渡想知道的那些也就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