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寒昭的安排下,十一如願以償住進了春雀臺。

帶著那麼些暗搓搓的欣喜,她甚至想,會不會是因為沾了一點特殊的光,她這個尤蘭山的外來客才得以住進這裡。

大概是因為對他和別人不太一樣,所以也希望他回饋相同的感情。

春雀臺很美,這裡的一切也都讓人流連忘返,光是這麼大的崇初書院,就讓十一足足逛上三天。

不曾想,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恰好趕上了書院裡一年一度的流觴詩集。

暫且不提這件事本身對於崇初書院意義多麼重大,十一這種慣於舞刀弄槍的選手是第一次經歷這麼大的場合,所以之於十一,她的心情半是激動半是忐忑。

激動的是,自己居然也能如今幸運的趕上這樣的盛會,忐忑……則是因為她什麼都不懂。

聽說並不是所有學生都有資格去風嶽山參加曲水流觴的,這也要先生另外留出幾個空餘才行。

能夠親眼見到那些大師本就不是什麼容易事,所以,唯有出類拔萃的學生才有參加的資格。十一在心裡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她一是對自己在尤蘭山上那半吊子的水平沒什麼自信,還有……她總覺得自己跟那些衣袂飄飄的文人雅士相比簡直就是個拎著屠刀殺豬的女屠夫。

相比於崇初書院其他學生的舉止端莊絲毫不慌,她像是初入茅廬的孩子,毛手毛腳,甚至於有些比她小的學生都可以出口成章,隨隨便便寫出來的文章也比她強出很多。

陸寒昭又是個鐵面無私的人,十一一點都猜不透他會不會讓自己去。

她喜歡凡事都憑藉自己實力去爭取,如果自己能力不到,有人做得更好,那麼自然要讓賢。

這一次,也不例外。

她知道自己絕不是最優秀的那一個,但這不意味著她會就這麼放棄。

十一決定主動出擊。

沒想到找了半天也沒在書院發現陸寒昭。

她轉悠一大圈,最後還是在信冬臺碰到了打瞌睡的小童。

小書童告訴她,先生最近在準備流觴詩集的事,白天幾乎很少會在書院露面了。

聽到這裡,十一不由得有點失望。

難怪只有在晚飯的時候能看到他呢,原來白天是去忙著流觴詩集去了。

只是……為什麼她從來沒有在陸寒昭的口中……聽到有關流觴詩集的零星半點訊息呢?

是他壓根就沒想過讓她去嗎?

十一遏制住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不管怎麼說,還得親自問過陸寒昭才算。

即使是真的不能去,也要聽他親口對她講。

“十一姐是想問些什麼?我能幫上你什麼忙嗎?”

小童看著一臉深沉的十一,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睡眼惺忪。

她欲言又止。

“十一姐?”

小童喚她,十一這才吞吞吐吐的問:“唔,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流觴詩集的最終人選。”

“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意思,只是想給自己一個爭取的機會。”

“我也很想去。”

她的目光迸發著堅定,似乎沒什麼能動搖得了。

小童撓了撓頭。

小小的孩子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其實……十一姐,這個名單,說是先生選定,實際上在去年的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留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