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卿感覺有些口幹舌燥,喉嚨滾動,汕汕道:“好吧,什麼都不缺,不過沒準帶火的字能好一些,興許能以毒攻毒,也別取個‘燚’字,火太大會燒到她自己。”

說完怕徐清姿再發作,灰溜溜地走了。

徐清姿沒管她,低頭翻書。

蘭燭想到之前大師姐說,為了給她起名字,查了一個月的書。

正當她想她會不會在這段時間待一個月時,忽然見大師姐盯著某個字眼眉頭緊鎖。

“汝名何……?”徐清姿輕輕念出聲,只見原本是密密麻麻小字的書頁,這時候上面只剩三個大字。

蘭燭翹首以盼。

徐清姿靜靜看著,本應該堅定的眼神忽然飄忽,不知不覺落到已經睡著的嬰兒臉上。

她依舊沒有回答出來。

蘭燭怒從心中起,憤然上前,將酣然入睡的嬰兒奪過來,惡狠狠摔在地上。

徐清姿表情錯愕。

蘭燭被她的表情刺痛眼睛,又使勁踹一腳。

嬰兒並沒有因為她的行為而有所反應,在蘭燭準備再來一腳時,卻踩了個空。

光線發生變化,窗外風景轉瞬由冬天來到驕陽似火的夏天。

嬰兒消失,徐清姿保持著剛才的動作,身下凳子變成木樁,環境由剛才的屋內變成野外,面前僅有一個三歲大的那昕昕。

蘭燭見四周環境,不像在雨石峰內。

那昕昕衣衫襤褸,滿身潰爛,像個野獸般躲在草叢陰影裡,對徐清姿怒目而視。

徐清姿嘆氣,把手中吃食遞給她:“先吃點東西吧,不然你可沒力氣跟我鬥。”

那昕昕並不領情,黃色膿水順著數不盡的傷口冒出再結痂,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見雪白的骨頭,爬蟲在她身上進進出出。

她後退幾步,頭 碰到蒿草,幾片白色從她髒汙不堪的頭發中露出,細看那白色還在蠕動,再一細看是幾條蛆蟲,惡臭撲鼻而來。

她似乎感覺有些癢,抓了把頭發,竟把頭發連帶爛掉的頭皮一起拽下來,數不盡的蛆蟲趴在她的腦袋上,密到連血都流不下來。

徐清姿驚愕,連忙將她打暈送回長虹派治療。

蘭燭沒想到,三師姐還有這一面,怪不得在大師姐抱著孩子會那麼大反應,原來她本身的性格就是這樣,只是被大師姐磨平了而已。

那昕昕被包成粽子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以卿看到,更是不理解,問道:“師尊不在,為什麼要救來歷不明的人?”

蘭燭:“師尊不在?”

這個時候不應該沒事嗎?她怎麼天天不在?

沒人回答她。

徐清姿:“她醒了問問就知道了。”

以卿不相信。

果然,那昕昕醒了之後,除了自己的名字什麼也不記得,脾氣相當火爆,即使渾身繃帶也不妨礙她砸東西找麻煩惹事生非。

她似乎不知道疼痛是何物,對身上的傷不管不顧,甚至為了讓人驚訝刻意揭開傷疤或者用利器割傷自己,並且把徐清姿的安置視作囚籠,一刻也呆不住,逮著機會就跑到後山躲起來。

徐清姿為了找她,每次都得廢好大勁。

她肉眼可見地憔悴下來,比之前接到嬰兒的時候要力不從心很多。

兩人在一個常年不見陽光的崖坡後面找到她。

徐清姿喊著她的名字,那昕昕半個身子懸在半空中,另外半邊身子搖搖欲墜。

她張了張口,奶聲奶氣又有些磕絆地問道:“我是那…昕昕,那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