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不喜歡我,只喜歡弟弟,姐姐幹活累死了,她們說不吉利,帶著弟弟搬家,我也不知道她們在哪。”

徐清姿磕磕絆絆:“那……那你的……生辰可還記得?名字誰給你取的?”

那昕昕:“我姐姐說我是中秋節的時候生的。”

她頓了頓,似乎在回想,後道:“我原本應當叫二娃,我姐姐才叫昕昕。”

徐清姿怔愣,莫大的失望湧上來,不是對三師妹,而是對自己。

“這樣啊……”她扯出笑臉安慰:“想起來就好,都過去了,別太難過。”

那昕昕笑呵呵道:“我為什麼要難過,反而是大師姐,你笑得真難看哈哈哈。”

以卿和蘭燭站在門口看她倆蹲著,悄悄道:“大師姐中邪了?”

蘭燭不語,靜靜看著沉浸在自己世界宛如石像的大師姐。

片刻,她過去把狀若幽魂的徐清姿攙扶起來,把她送到她的房間去。

以卿目送她倆離開,不懷好意朝屋裡哼歌的那昕昕調笑道:“喂,二娃。”

那昕昕沒理她。

徐清姿回過神,拒絕了蘭燭的攙扶,沖到自己的屋子,將手裡長槍一丟,聽著乒呤乓啷的聲音,軟骨頭一樣砸在地毯上。

外面大雨如瀑,激起濃霧,這一會兒的功夫,雨水已經漲至一層臺階,如小型河流一般傳至排水溝。

徐清姿聽到蘭燭進來,悶悶的聲音從地板:“天晚了,你回去吧。”

這時正值下午,但因烏雲遮光致使屋內昏暗,關上門與夜晚無異。

話說完沒多久,徐清姿聽到腳步聲,又聽到木門軸摩擦的吱吱聲,而後陷入安靜。

她在地上趴了一會,心裡發冷。

若是以往,她絕不可能會對師妹們甩臉子,但她煩躁。

她很久沒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了,上一次還是撿到怪書的時候。

你說她一個健健康康的人,在長虹派還在前,一生順風順水,從沒經歷過什麼大是大非糟心的事,可以說的平靜如水沒有波瀾。

怎麼就不記得來處呢?

總不可能斷前塵,把記憶也抹了吧,是多慘烈的經歷,需要抹去記憶才行?

可是如果真的是因為慘烈導致她忘卻,那她應該修不成仙才對。

修道最根本的就是需要正視過往,她又不像小師妹,嗷嗷啼哭就被送到長虹派,全部經歷都在雨石峰。

她們都記得,就她不記得。

她放空大腦,抬抬手指將衣服和頭發上的雨水去掉。

雖然地毯軟但她這兩天神經緊繃,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有些犯困,爬起來準備上床上躺一會兒,餘光看到角落有東西在閃閃發光。

是那把長槍反射的光。

可能是她夢遊學的吧。她想。

不然實在難以解釋她為什麼用得那麼順手。

她站起來,打了個哈欠,走到臥榻上盤腿坐下,她一段時間修煉懈怠了,每天一睜眼就是跟著霍妗跑,晚上也閉不了眼,還得巡視幾個師妹的情況,特別是經常偷跑的那昕昕。

總讓人不省心。

只是她剛做好,忽然感覺對面有個白色盤子在空中懸浮,她揉了揉眼睛。

“大師姐在看什麼?”蘭燭忽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