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看到的那個侍衛,就是穆楓吧。”

我突然提到穆楓,朔鈺的表情竟連變也沒變,就像是早就猜到我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白鳳姐,這種只有我們二人泛舟湖上的時候,別提其他人來掃興,行嗎?”

“我要見他。”對他的提議,我無動於衷。

“你一定要在我跟前提別的男人嗎?”他滿臉挫敗,將船槳收起,一副沒有心情繼續的模樣。

“為什麼不讓我見他,莫非是他握著你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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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鳳姐,你不就是懷疑皇兄的死跟我有關嗎……”

“還有父皇。”我平靜地補充道。

他的臉色因為我的話變得很是難看,這樣的反應卻更加印證我的猜測,“父皇並非自然死亡,對嗎?”

雖說父皇常年服食丹藥,健康狀況也是每日愈下,可他死的時間也太巧了點――正是在他們剷除孟盛與薊國公之後。其實當初我並未對父皇的死產生懷疑,但是,那晚見到穆楓後,我開始懷疑父皇的死並非原以為的那般簡單。

朔鈺凝視我許久,忽然笑了起來。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不明白有什麼好笑的。

他卻越笑越大聲,越笑越停不下來,“若……白鳳……姐,你都在……在想些……什麼呀,哈哈……父皇……你居然……哈哈……懷疑……懷疑父皇的死……”

我看他笑得都流出了眼淚,臉上有些掛不住,“就算我猜的不對,你也不用笑成這樣吧。”

他笑得彎下了腰,愈加停不下來。

我沒想到他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的大笑不止是一種掩飾,卻想不明白他要掩飾什麼。他越是大笑,我心裡越覺悲涼。

他與我都身在一場迷局裡,看不見前路亦不知歸途。

“白鳳姐,”他終於停止發笑,抬袖抹去眼淚,沒頭沒腦的說道,“為什麼你偏偏姓姚。”

我無話可說。如果出身可以選,我一定不會選擇生在姚家。可是,若不是因為我姓姚,我也不會認識懿德太子,更不可能嫁給他。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宿命。

這條通往鳳儀宮的的道路我不知走了多少遍,而我踏上這條路的心境,早已從最初的驚懼猶疑慢慢沉澱為閒庭信步。

道路兩旁栽種著四季花卉,每每從此處走過,總能聞到浮動於空氣中的花香,讓人心曠神怡,會忍不住放緩腳步,情願在此處滯留。

我看路旁有一朵月季花開得正好,在眾多粉色、紅色的月季花中,這朵花的顏色顯得尤為特別,竟是由白到粉――除了花瓣邊緣鑲了一圈粉色外,其餘皆為白色。不由停下腳步,靠近此花,想要看個仔細。

待靠近花叢,才發現似乎有人正躲在花叢後說著什麼,本不想理會,卻聽其中一人道:“……那個賢妃剛守寡就被皇上召入宮中,你說,會不會在懿德太子尚在人世時,兩個人就已經勾搭成奸了?”

我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原來在世人眼中,我竟是這種人!

“這還用說。不過呢,這也是人家有本事。咱們進宮都這麼久了,陛下除了賢妃那裡,就只是偶爾去皇后那裡坐坐。咱們這樣的,連皇上的面都見不著,可想而知,這女人的手段不一般吶。”

“你們是哪宮的?”我肅著臉,高聲道。

花叢後躺著的兩人被我驚得一躍而起,見我正是她們方才長舌的人,忙不迭跪下磕頭,“賢妃娘娘,小的,小的剛才……剛才……”想是她們也不知該如何狡辯,“剛才”了半天,也接不下話去。

“你們是哪宮的?”既然把我說成奸妃,那我還真得擺出點奸妃的樣子,“在背後說皇上的是非,膽子不小。”

“小的該死,求賢妃娘娘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

兩個人磕頭如搗蒜。

我聽她們自稱“小的”,而非“奴婢”,再看她們身上的穿戴雖不算華麗也的確不是宮女的裝扮,“你們是新入宮的采女?”

兩個人這才停止磕頭,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其中一個大著膽子回道:“是。”

“把頭抬起來。”

兩人極其緩慢的抬起頭,我對她們並無印象,可以確定她們當初入宮時絕不在我挑選的那一組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