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記錯,鱗趾宮是江宛如的寢宮。

朔鈺朝他點點頭,又對我道:“朕明日再來看你。”

“恭送陛下”四個字尚未出口,他倒手快,迅速扶住我準備下拜的身體,“剛剛說過的,你忘了?”

我不動聲色的抽回被他緊握的手,我實在不習慣與他過於親密。

他對我的不識好歹毫不介意,只再次叮囑我道:“記住朕剛才的話。”

“是。”

他笑了笑,轉身朝宦官抬來的步輦走去,正要坐上步輦,似又想起什麼,轉頭對我道:“對了,那套八仙過海,你看見了嗎?”

我回想了下,才想起擺在條案上的那套玩意兒,“看見了。”

“覺得雕得好嗎?”

我壓根沒細看又怎知雕工好壞?於是只能敷衍,“還好。”

“是嗎。”朔鈺似乎很高興,鄭重其事道,“朕雕的。”

“啊?”我的驚訝無法掩飾。

朔鈺看了更加得意,“那是多年前答應賠給你的,現在總算是能給你一個交代了。”

說完便坐上步輦擺駕前往鱗趾宮,獨留下我僵在原地。

賠給我!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我轉動手中的物件,仔細打量。

這套“八仙過海”應該是由黃花梨木雕成,呈淺黃色,雕工說不上有多精湛,但看得出雕得很用心,沒有三、五年的功夫絕不可能完成。

賠我?我還是理不出個頭緒。

三、五年前……八仙過海……八仙,八仙?電光火石間,我猛然想起,五年前太子殿下生辰,我為討他歡心,特地跟人學畫畫,畫的就是“八仙宴飲”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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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當時本打算用繡的,奈何我的基礎太差,臨時抱佛腳也不管用,幸而平日裡跟著二哥學過畫,於是求著二哥教我畫了這幅圖,打算送給太子做壽禮。

壽禮最終沒有送成,因為什麼呢?我細細回想,是了,那時朔鈺還是宣王,與二哥脾性相投,常常過府來尋二哥一起玩。正好那日我在二哥書房內做畫,見他旁若無人的進來,怕他多嘴提前告訴太子,於是趕忙將畫了大半的圖收起藏到身後。他涎著臉來搶,我躲開,他卻玩心大起,一定要搶到手不可,結果這一來二去的竟把我辛苦畫成的圖給撕成幾份……

我記得他當時為了安慰被氣哭的我,說過他一定會賠給我的話。

是說過的吧?

我不敢肯定。當時我正在傷心,哪管他說了什麼,就算當時記得,後來也給忘了。這麼說,他不是安慰我,是當真的?

手中的物件忽然變得燙手,我忙不迭地將之擺回桌面,吃驚地望著這套擺件,難以置信,“不會吧!”

他不會是認真的吧?!

“不可能的。”我兀自搖頭,甩開那些不切實際的猜想。

雖說,他自幼就愛跟在我身後,可我們不過是兒時的玩伴,怎麼可能會牽扯到男女之情上。

“不可能的。”我再次篤定。

這一定是他的計謀,為了栓住我,讓我因為感動而站在他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