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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孃對外間的事從不過問,這些事,她未必知曉;二哥雖然也過問得少,但他與爹爹、大哥有時候也會說說朝堂上的事。

“沒聽他們說起,”二哥道,“不過,應該是他們求過陛下。小妹,你在擔心什麼?”

二哥總是能很敏銳的捕捉到我的不安。

“沒有。我就是隨口問問,沒有擔心。”

那些疑慮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又如何能明白的說給他聽。

晚飯前,爹爹與大哥終於從宮中迴轉。

我端坐在前廳,看著爹爹與大哥大踏步地走進廳內,心情複雜的從座椅上站起,想著是等他們先拜還是我先行禮,不料,爹爹只淡淡看了我一眼,“回來了。”便領著大哥向書房行去,留下我獨自立在原地,悵然若失。

“小妹,”二哥伸手欲向從前那般揉我的頭,卻在半途停滯,“不要擔心,爹爹和大哥還有我都沒變,我們還和從前一樣疼你。”

是,也許還會心疼我,但是,絕對不會像從前那樣單純了。就像二哥在半途停滯的手勢,我們都大了,彼此有別,各自有了心事,再不復從前的親密無間。

我原本以為所謂的小住應當只是幾日,沒想到一住就住到了正月十五,更沒料到的是宮中非但沒有派人催我回去,母后反倒讓人傳話讓我安心在姚府住下,不必著急回宮。

這實在是過於反常。

即便是普通百姓家也絕不會允許自家守寡的媳婦回孃家長住,何況是皇家?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二孃將裝有桂花糕的小碟子推到我跟前,“難得陛下與皇后娘娘如此體諒你,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我沒有。”我矢口否認,拿起糕點,輕咬一口,“二哥呢,出門了?”

“陪狐朋狗友喝酒去了。”二孃搖頭嘆氣,“這麼大人了,還是這麼不著調,以後可怎麼辦?”

“我覺得二哥這樣挺好的。”

這不是安慰話,而是發自肺腑。二孃總罵二哥無意仕途,遊手好閒;我倒覺得二哥是家裡唯一看得通透,真正活得灑脫的人。

這一點上,無論是被姚家套上了枷鎖的我還是對爹爹亦步亦趨的大哥,都比不上他。

“好什麼。”二孃以為我在安慰她,仍然嘆氣,“他要能有你大哥一半的本事,有你一半的懂事,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笑而不語,二哥的好,二孃未必真的不知道,只不過做母親的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更有出息些。

所謂望子成龍,大抵如此。

窗外忽然傳來震天響聲,我與二孃下意識望向窗外,但見火樹銀花於半空中瞬綻瞬滅,剎那芳華,轉瞬即逝。

“小姐,小姐!”回到家裡,春桃也一改宮中沉穩的性子,變得咋咋呼呼,“外頭放焰火了,你快去看啦!”

“你去吧,我不去了。”

二孃握住我的手,語帶心疼,“去看看吧。不能出去看花燈,就在院裡看看焰火有什麼。這是在家裡,又不是宮裡頭,難道還有人說閒話不成?”

“我不想去……”

“走吧!”

二孃強行將我拉起,我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得跟隨她走到院子裡,仰頭看煙花綻放。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不知怎的,這兩句詩詞忽然湧上心頭。想起往年元宵,都是太子陪我看燈,給我放焰火;今天,是太子死後第一個元宵,我還有二孃相伴;以後,大概就只剩我一個人冷冷清清過這熱鬧喜氣的元宵節了。

“白鳳。”二孃喚道。

我忙擦去眼淚,故作輕鬆的望著她笑,“太子殿下最愛放焰火,他說這才熱鬧喜慶,不然就沒個過節的樣子。”

二孃握緊我的手,欲言又止,最後只有輕嘆,“你要難過,就別看了,進屋吧。”

我搖頭,“別掃了你們的興。”

“咦,怎麼有沖天的火光啊?”春桃忽然出聲道。

我聞言重新抬頭望去,果然,東南方向的天空被火光映紅,看得人心驚。

“這麼大的火光,看來應該是座大宅子。別是放焰火走水了?”二孃道。

東南方向的大宅子?我心裡一緊,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