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以為這樣的男人會愛上自己,他對她一點好,她就可笑的去找蘇遙耀武揚威,實際上,她才是最可憐最可悲的人。

她怔然後退,心底的怨恨越漸濃烈,他昨晚還溫柔的對待她,讓她從女孩蛻變成了真正的女人。而這一刻,他卻能涼薄的告訴她,不要妄圖在他身上得到愛。

她該滿足的不是嗎?至少他現在願意碰她,願意給她子嗣。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會這樣空,會這樣恨?

我知道了。她苦澀的闔上雙眼,將湧出的淚水逼回心底,如果他不愛她,她會自愛。

………………

蘇遙跌坐在地上,手心傳來的疼痛讓她幾乎無法忍受,可是手再痛,又怎麼比得了心上的痛?

昨晚她還對自己打氣,不要輕易放棄。可是面對軒轅陵陌生犀利的眼神,嫌惡懷疑的表情,她心底那股執拗的堅持卻有了些許鬆動,她該繼續堅持下去麼?

喂,你想在這裡變成石雕麼?就算變成石雕,那男人也不會回頭來看你的。頭頂乍然響起一道輕諷無奈的聲音。

蘇遙抬頭望去,看見雪辰坐在頭頂上那棵青松樹上,手裡拿著一個色澤漂亮的蘋果。話音剛落,咔嚓一聲,他咬了一口蘋果含在嘴裡咀嚼著,模樣悠閒得很欠扁。

雪辰,你怎麼會在這裡?自昨夜雪辰陪她在蘆葦蕩裡大吼大叫之後,她對雪辰這種奇異出現的方式已經不覺得驚訝了。

看戲。雪辰邊啃蘋果邊道,末了還配送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大大的笑臉。

蘇遙鬱悶的瞪著雪辰,道:我都快死了,你還不發揮一下你神醫的職業道德,替我包紮一下吧,也顯示一下你還有一顆同情心。

雪辰睇了她血肉模糊的右手一眼,不知為何,心底緩緩升起一股怒氣,對她還是對柳萱妍,他分不清。他撇撇嘴,冷冷道:死不了。

蘇遙氣結,垂下雙眸看了一眼仍扎著碎瓷片冽冽生疼的右手,血珠順著碎瓷片淌在地上,不知不覺已經流了一小灘血跡,她嘆道: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回去處理。

蘇遙剛站起來,就跌進一副溫暖的懷裡,鼻間縈繞著淡淡的蘇合香氣,她眉目一劃,詫異的抬頭望去。

你這個死女人,就不能安份點麼,總是這樣讓人心疼。雪辰略帶惱怒的聲音在她耳畔炸開,他彎腰將她抱進懷裡,對她,他總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看她受傷害,他就想保護她。

蘇遙嚇得縮了縮脖子,自己又沒有惹到他,他在生哪門子氣啊,隨即又意識到兩人太過親密,直覺不妥。她慌忙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推搡他的胸膛,急道:雪辰,快放我下來,讓人瞧見了指不定又生事端。

不放,誰敢多嘴,我滅了她。雪辰氣勢如虹,剛才他瞧得清楚,分明是柳萱妍故意去踩蘇遙的手,這個傻瓜明明可以躲開的,卻偏偏生受了她一腳。

她在想什麼他不難猜到,只是想賭一賭自己在軒轅陵心中的地位,可惜她的苦肉計沒有柳萱妍的高明,想算計別人反被別人算計,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白痴的女人了。

蘇遙噤了聲,怕他會滅了她。

一路走來,不知道是天色尚早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們並沒有遇到任何下人,雪辰抱著她大哧哧的回到未央居。

朝歌正在院子裡澆花,看到蘇遙被雪辰抱著跨進院子來,她急得丟下手中的灑水壺,快步跑了過去,道:遙遙,你不是去聽雨軒了,怎麼…怎麼被這個蒙古大夫送了回來?

朝歌之所以叫雪辰為蒙古大夫,是因為雪辰在王府裡混吃混喝半個月,說要給蘇遙解情蠱之毒,卻一點訊息也沒有,她覺得他就像她的世界裡那種賣打藥的蒙古大夫,只會胡吹,關鍵時刻卻派不上用場。

雪辰聽到朝歌輕蔑的叫他蒙古大夫,他惱火的瞪著朝歌,道:喂,你說誰是蒙古大夫啊,我告訴你,這天下還沒有我治不了的病。

朝歌嗤了一聲,心道,你就吹吧,看看牛會不會在天上飛。她有時候還想,人們把雪辰吹得只應天上有,他該是仙風道骨,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可瞧瞧眼前這位,哪裡是仙風道骨,哪裡會生人勿近?他就活脫脫像個街邊流氓,都不知道是不是軒轅陵認錯人了,他說他是神醫雪辰他們就信,也不讓他露兩手查查資格證,就這樣輕信了他。

瞪什麼瞪,比眼睛大啊。是不是蒙古大夫你自己心裡清楚,呀,遙遙,你的手怎麼了?朝歌這才注意到蘇遙鮮血淋淋的右手,驚得大叫起來。

蘇遙努力擠出一個微笑來,朝歌總算注意到自己的不對勁了,她攤攤手,無奈道:遇到一個瘋子,被她踩了一腳,沒事,手還沒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