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朝歌呢,她是你的未婚妻,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她?蘇遙很失望,大哥怎麼可以這樣,朝歌才是將與他攜手下半生的人。

未明月熱切的目光稍暗,他怎麼可能不擔心朝歌,只是他更擔心她,遙遙,你是我妹妹,我不能看著軒轅陵欺負你而坐視不理,朝歌…她會明白我的心思。

蘇遙苦澀的搖頭,朝歌如果明白,她就不會那麼難過。未明月還是不懂,他剛才的舉動已經深深的傷了朝歌。

大哥,女孩子的心都很敏感,朝歌平日裡雖然大大咧咧,但是她的心比誰都脆弱,去找她吧,她現在需要你。

未明月眼中的光芒徹底暗淡下來,他一直都知道朝歌對他的情,他也承諾要娶她,可是他無法像愛蘇遙那樣去愛朝歌。

那場戰役裡,生死一線。在敵軍首領的尖槍刺向自己的咽喉時,他想起的不是朝歌,而是蘇遙。她的歡笑,她的悲傷,她的倔強,她的脆弱,在那一刻齊齊湧上腦海。

他對自己說,如果能活著回去,他勢必要將蘇遙奪回去,哪怕她一輩子都不會愛他,他也要將她留在身邊,好好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傷害。

目送未明月的身影消失在濃密的樹林裡,蘇遙轉身望向那燈火璀璨的地方,明明離得這樣遠,她似乎還能清晰的看到軒轅陵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他重眸輕睞,一半冷漠一半傷痛,他的手豔色刺目,可他渾然不覺,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肚子裡灌酒。

傷了她,他應該很痛吧。

只是她不明白他的態度為什麼會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進宮那天還好好的,他也肯聽她說那段她企圖掩埋的過去,為什麼僅一夜時間,所有的一切都顛覆了?

蘇遙旋身慢慢向未央居走去,月影傾斜,將她落寞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剛轉彎,就看到前方香樟樹下,一名藍衣男子抱著白玉酒瓶斜斜倚在樹杆上,他臉色微醺,看到蘇遙時,朝她招招手,道:蘇遙,過來陪我喝酒。

蘇遙信步走過去,雙眸裡興味盎然,她站在藍衣男子面前,看著他腳邊幾個歪倒的酒罐子,皺了皺鼻子,道:好重的酒味,我這個傷心人都沒有借酒澆愁,你又是喝的哪門子悶酒?

藍衣男子比了比水閣的方向,他癟癟嘴,委屈道:還不是你的王爺夫君,明明我是你們請來的客人,為什麼設宴不請我?

他委屈的模樣就跟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蘇遙咯咯笑道:你瞧,我不也給我的王爺夫君轟了出來,跟他們一起喝酒,一個字,悶。

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心裡。

雪辰睇了她一眼,見她雖笑著,眼底卻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愁緒,他湊近她,哈哈笑道:對,對極了,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咱們一起喝酒。

若換了往日,蘇遙定是規行矩步,可是今天她心裡鬱結難消,她也確實想找個人陪她喝一杯,遂欣然答應了。

點頭之時,雪辰已經攬著她的腰,輕點地面飛了出去。

夜風習習,帶著絲絲涼意吹拂在耳邊,沁人肺腑。雪辰帶著蘇遙御風而行,片刻已消失在王府之內。

真舒服,雪辰,你的輕功很不錯,只是比起陵哥哥來,還差那麼一大截。蘇遙閉著眼睛享受著夜風拂面的感覺,淡淡道。

喂喂喂,你有點良心,現在帶你出來散心的可是我,你的陵哥哥正左擁右抱呢。雪辰不滿的叫道,敏銳的察覺到她身形一僵。

蘇遙怔了怔,睜開眼睛看著他,笑得促狹,道:我不也左擁右抱麼,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雪辰見她雙眼笑得眯成一條縫,擠眉弄眼道:你快別笑了,難看死了,還不如哭來得好看。

蘇遙收回假笑,哭喪著臉,道:真那麼醜麼?唉,你這人真沒同情心,沒看見我現在很沮喪麼,好歹也安慰一下我吧。

雪辰笑得極猥瑣,他的語氣更猥瑣,我要敢安慰你,你的王爺夫君難保不會拿刀砍了我。

蘇遙翻了翻白眼,此時才發現四周的景物有些不對,春末夏初,蘆葦蕩裡流螢四起,夜霧中,似繁星點點。

蘇遙推開雪辰,伸手接住一隻飛舞的螢火蟲,瞥了一眼雪辰,奇道:你帶我來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