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嬛兒,你不是答應了麼?”

杜家兄妹頓時臉色大變,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

淺淺一笑,娓娓道來:“你想殺我,早就殺了,也不必等到現在。我是顆對你們更有利的棋子,你們當然還不肯冒這個險除了我。要想得到兵符,你們就必須先幫盛奕拿到手,不然,以我之力,如何由唐禮兵手中奪來?”

我這說的是實話,她們如果能從唐禮兵手中奪得兵權,也不必來找了我不是?

而盛奕也是沒有辦法,所以,就只能先盛杜兩人聯手了。

而我所想的是,如何利用杜君雅幫盛奕先奪得兵權,然後再來讓他們兩相抗衡。盛奕有了兵力做後盾,至少楚家能更加安全。

兩兄妹相互看了看,杜君儒首先開口:“夙嬛兒,你是否有什麼好的想法?”

我輕看他一眼,將滿腔的恨意強壓入心底,淡淡的開口:“暫時沒有,如果有,一定通知你們。”

杜君雅氣得牙齒打顫,卻也只能恨恨的說道:“好,姑且相信你。”用力的掰開我的嘴巴,將一粒藥丸扔了進來,“暫且先留你一條命,這是解藥,能抑制住噬骨靈蠱的毒性,如若你耍什麼楚樣,整個楚家將跟著你陪葬。”

那股血腥的味道由嘴裡湧起,衝進鼻中,甚是難聞。

聽得杜君雅的話,將那藥丸用舌頭推到一邊,點點頭算是答應。

軟弱無力的趴在桌子上,看著杜家兄妹揚長而去,捲起門外一陣涼風灌進室內,令我打了個寒顫。

我感覺我要死了。

我發現我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我叫蘇遙,正忐忑不安的坐在龍鳳喜床上,狠攥著硃紅色裙裾的纖纖素手隱約可見顫抖。

三年時光,說長不長,但足夠讓一個人把另一個人在記憶中深埋;說短不短,卻足夠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相思氾濫成災。

吱呀一聲,門扉被人自外推開,一名身著綠羅裙,容貌俏麗的女子快步走入,行走間帶著一股雷厲風行之勢。

蘇遙聽到腳步聲,緊張的抬起頭來,透過那明明暗暗的紅紗緞蓋頭看向來人,見到來人時怔了怔,隨即微不可察的輕吁了口氣。

遙遙,我剛去打聽了,軒轅陵在正妃柳萱妍的流韻軒歇下了,累了一天了,我們也洗洗睡吧。來人語氣親切,似是丫鬟又不是丫鬟。

他……蘇遙踟躕了一下,咬了咬下唇,有些委屈的道:他連蓋頭也不來掀麼?

女子看著眼前那瘦弱嬌小的身影,傾身過去,心疼的摟著她的肩,輕聲道:遙遙,三年的時間會改變很多,他…他是帶著報復的心態娶你進門,以後的路會有多艱辛,我們誰也不知道,盼只盼,他能理解你三年前迫不得已離去的苦衷。

朝歌。蘇遙慌亂的扯下紅蓋頭,焦急的道:你以未大哥的名義向我發過誓的,絕不告訴他。

朝歌又將她摟得緊了些,目光中隱隱流露出哀傷,明月如今生死未卜,難道你們活著的人就不能得到幸福麼?

想起那名溫恬的男子至今身陷囹囫,蘇遙垂下螓首,自責的道:朝歌,都怨我,要不是因為我想要回京,未大哥也不會……

朝歌的雙眸除了哀傷又多了股令人心憐的憂鬱,她明明在微笑,可那笑卻比哭更讓人撕心裂肺,傻丫頭,他是你的未大哥啊。

是啊,正因為他是你的未大哥,所以明知道京城有危險,他仍不顧一切的陪你回來了。

你們都企盼三年時光能沖淡一切,卻不知道那名冷騖殘酷的睿王爺從來都沒有忘記你的絕情背離。

三年前你負心離去,與明月遠走他鄉,他如何能不恨?

我不怪你,是因為明月明知前方是死路,為你也甘之如飴!

看著朝歌滿布痛苦的眼眸,蘇遙心中陡然生了股勇氣,雖然之前她一直很害怕面對軒轅陵,可是……

朝歌,朝歌,我知道你對我對未大哥的心意,可是我又怎能那麼自私,因自己的膽怯而讓你陷入痛苦之中。

蘇遙深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口氣,撥出的氣體在這乍暖還寒的初春夜裡形成嫋嫋白煙,將她視死如歸的神色顯得越發多了一抹淒涼。

她站起來,堅定的道:既然他不來,那麼只能我去找他,朝歌,你放心,我一定讓他還你一個完好無缺的未大哥。

朝歌還未答話,門外已經響起一道譏誚的聲音,蘇主子倒是好能耐,你確定四爺樂意在新婚當夜聽到他的新婚妻子提起別的男人,而且是拐走他妻子的男人?

伴隨這道聲音出現的是一名身著碧青色衣衫女子,她姣好的容顏上有著不加掩飾的厭惡之色。

胭脂?!蘇遙的聲音裡夾雜著一抹難言的驚痛。

三年前她的不告而別,傷的不僅是軒轅陵,還有眼前這位一直亦僕亦友的王府大丫鬟。

胭脂冷眼睇向蘇遙,眸中神色冷冽如冰,如一把把冰刀直刺向蘇遙。

蘇遙被她的冷漠逼得倒退了一步,身子搖搖欲墜,朝歌見狀,連忙伸手去攙,卻被蘇遙擺手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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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三年前,我……蘇遙話未說完,已被胭脂犀冷的語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