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及退安,便提起裙襬飛奔而出,胸膛裡的那顆心,跳得比我跑步的速度還要快,似要由胸口跳出來一般。

心裡卻生了奇怪,她為何沒有為難我,難道是方才的問話只是掩飾?

可我明明見了她眼底的驚訝了,不像是裝的。那她真的如我所想,先穩住我,再將我賜於杜君儒?

不,我就算保不住自己,也要救出楚家所有人。

在宮門外,容丫頭一把拉住了飛奔的我,抱著我壓低聲音痛哭起來:“姐姐,我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

我稍稍緩過神來,輕拍她的後背安慰著:“我這不是沒事嗎?”

許久,她才抬起梨楚帶雨的小臉拉著我左右的瞧起來:“身上沒有傷吧?”

“太后沒有責難我,只是問了些關於膳房的事情。”我撒著謊,心卻焦急萬分,恨不得能生雙翅膀立即出宮去。

容丫頭破啼而笑,擦乾了眼淚,拉著我離開。

在偏僻的地方,她由懷中的掏出兩碇銀子在我眼前晃了晃,白楚楚的銀子在陽光下閃著寒冷的光。卻映出了容丫頭俏麗的臉龐。

“這是太后打賞的。”容丫頭給了一塊給我,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姐姐,這就是我喚你來的目的。”

忽然,她臉色一沉,輕嘆一聲:“誰知差點將你害了。”

我將銀子推還給她:“如若你一個人來,這銀子就都是你的。”

她不依,嘟著可愛的小嘴,硬將銀子塞進了我的袖袋中:“姐姐可知為何膳房的人都喜歡我?”

我輕輕搖頭。

她神秘的一笑,扯了一枝伸進迴廊邊的小枝:“就是因為銀子。我得到的打賞,有一半都用於了與人打好關係。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軟。所以,姐姐,這銀子呀,可是好東西。”

我心生佩服,想不到這小丫頭,倒還是蠻有一套的。

也對,錢能使鬼推磨。

“第一次見到像姐姐這般溫文嫻靜的女子,那時,我便從姐姐的眼裡知道姐姐不是那種有城府之人,所以就打心眼裡喜歡上了。”她一邊走著,一邊揮舞著小樹枝,綠色的枝葉在空中劃過不規則的弧線,伴著她抑揚頓挫的聲音,像是這宮中不染塵煙的仙女。

而我,卻心生了內疚,為剛剛欺騙了她。

可我卻無法不騙,怕她知道後,對她不利。

“你對這宮中很熟悉是吧?”我突然問她。

“嗯,來了一年多了。除了膳房的人,各宮的使喚我都認識一二。”容丫頭不疑有他,老實的回答我。

我急忙拉住她的手,祈求的看著她,低聲請求著:“如若姐姐求你一件事,你可答應?”

她不解的看著我,手中的樹枝也因怔愣而掉在了地上,疑惑的問道:“姐姐有何要事麼?”

“我想……送封信……”

我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她死死的捂住了嘴巴,滿面驚恐的四處張望著,那神情,似乎像是做賊般的小心謹慎。

半晌,見四周無人,這才放下了手,低聲叮囑著:“宮中規距不允許,姐姐日後萬萬莫再提這送信之事。”

我的心頓時失望透頂,也更擔心的慌,不知如何是好。

神不守舍的隨著容丫頭一同走著,幾次差點撞到了迴廊的柱子上。

容丫頭一路拉著我,咬著下唇不再說話,似有什麼要說又難以啟齒的樣子。

出了迴廊,便是通向膳房的那處荒院子,她望了望四周,忽然停了腳步,附在我耳邊細聲細語的說道:“如若姐姐真想送信,可去找玉總管,她或許能幫忙。”

我驚喜的看著她,眼裡燃著希望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