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知在下姓盛?”盛公子停下了動作,滿臉的不解。

我微微一笑,指了指他手中的盛道:“好貨壓箱底,只為求知音。當時奴家也在店裡,有幸耳聞盛公子絕紗的演奏,讓奴家跟隨公子的盛聲如身臨世外。”

“哦,原來如此。”盛公子微微頷首,明眸燦如星辰,舉起盛道,“想不到姑娘也是懂音律之人,更能如此詳盡的領略到我盛聲中的意境。”

我搖搖頭,心中無限感慨:“不及家姐一二,若是家姐尚在,怕也是不輸盛公子的。”姐姐的盛聲婉轉抑揚,亦有些女兒家的纏綿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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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盛公子連忙道謙,低頭抬手間,俊雅不凡。

我搖搖頭,展開笑顏:“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我也好盡謝意。”

“在下姓盛,單字一個塵。”

“盛仲景,婉轉悠揚,青青蔓草,繞指綿長。”

我們就盛侃侃而談,從來不曾發覺,原來我對音律,對盛,以及其他的樂器竟也有如此之多的見解,偶爾吹奏一首,讓我指出優點及缺點,聽得盛仲景兩眼中滿是欽佩的神色。

明媚的初楚陽光下,我們似乎就是那許久不曾遇見的知音一般,相談甚歡。

“知音呀,姑娘簡直是盛某的知音,那敢問姑娘如何稱呼?”盛仲景拉著我的手,一連聲的長嘆。

“盛公子,哪有隨便問姑娘家芳名的?”素素癟癟嘴,有些不悅。

“哦,不好意思,是盛某疏忽了。”他滿臉的內疚,連忙放下我的手。

“夫家為河北杜府,你可稱她為杜少夫人。”正聊著,一個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讓我心底立即升起了一股厭惡,臉上的笑意立即逝去。

他如此一說,明擺著示威,即說明了他身為官家之人,也說明了我是有夫之婦。

杜君儒信步走到盛仲景面前,有些戒備,又似有些得意的對著他笑,手也向我伸了過來,一把將我抱入懷中:“我娘子的閨名豈可隨便道於男子聽?”

我欲掙扎脫身,卻奈何不了他強而有力的胳膊,突然發覺,杜君儒並不似我看到的那般手無縛雞之力。

盛仲景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笑著拱手:“哦,原來是杜公子和少夫人,盛某失敬。”

抬眼看向杜君儒,滿臉的得意更甚,使我心底的厭惡也更加濃了,盈盈淺笑道:“奴家姓楚,閨名夙嬛。盛公子直接稱呼夙嬛便可。”突然之間,覺得心裡似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得意正充斥著,是因為拂了杜君儒的意?或許,是吧。

至少,我終於找到一個可以隨心聊天的人。

“小姐……”

我對著素素釋懷一笑,再看那藍的天,白的雲,青的水,綠的葉,一切如水洗一般的空澄明澈,令我心境開闊。不看杜君儒便可想像出他此時臉色一定極差。

對,我就是要氣他,氣死他更好。

“公子,該回府了。”一個書僮打扮的輕聲催促著盛仲景,只見他拱手道別:“杜公子有禮了,盛某有要事需先行離去,後會有期。”說完便跟隨那書僮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中再一次升起了失落,垂下眼眸,輕嘆一聲,能如此開心聊天的怕也不會再有第二人了吧!

推開杜君儒的手,對著他冷冷的笑著,果然如我所料,此時的他正滿臉的憤怒無處可施。我心中得意得緊。

回到府中之時,天色已晚。杜府高大的門楣上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照得整個大門一片光亮。

才踏進前廳,便聽到一聲厲喝:“跪下。”

“為何?”我抬眼看去,公公與婆婆滿臉鐵青。而我則是覺得莫名其妙。

“你今天白日裡都做了些什麼?你自己說。”

我冷冷一笑,頓時心知肚明,然這公公似乎也有探子呀?我與那盛仲景清清白白,還怕他來汙了麼?遂反口道:“媳婦自知並未做出對不起杜家之事。”如若真要說對不起,那也是杜君儒做的。

“你。”公公氣得將桌上的茶杯橫掃在地,揮揮手招進來幾個家丁,“家法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