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人宰割?驀地,我心下竟是有些泛酸,太后她也看到了,這些日子,荀承佑對我的冷淡,後宮皆是攀龍附鳳之人,我如今的地位,縱使正二品又如何,沒有寵愛,如同冷宮,真要等到尹家姐們榮寵無邊的時候,我也該是任人宰割的時候了。

“太后……臣妾……”

“瑾妃”,

她打斷我,口氣有些急切“爭寵爭寵,寵是爭來的,不是等來的”。

不是等來的?我愣愣的看著上面之人,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她討厭我,可是,我失寵了,她卻比我還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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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兒女情長的事,哀家也是力不從心了,隨你們去吧”驀地,太后嘆息一聲,抬手,又飲了一口茶,轉口道“這次,哀家要你讓恆王府與丞相府反目”。

“什麼?”我還沒有從方才的震驚當中反應過來,這會兒,太后所言,足以讓我失聰,而她,此刻已是決絕的目光對著我,絲毫不像一時衝動而脫口的。

要恆王府與丞相府反目,而恆王已是將軍府的女婿,那不就等於將軍府也勢必要牽扯進來。艱難的開口“那朝廷必將大亂的”。手心死死的攥緊帕子,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呵呵……”,聞言,太后一臉釋然,起身行至我身邊,將我扶起來,輕輕摩挲我的掌心,鳳眉,神色篤定“越是亂,朝廷就越得漁翁之利”。

撐圓的雙眸,一時間,面前之人彷彿不再是我認識的太后,或許,我將這場權利之爭看得輕了,而此刻,太后的話,方讓我覺得,這不過爾爾。也許,更大的風浪還在後面。

“瑾妃”。

我回眸,看見此刻的她,視線落在我的掌心上,護甲隨著我的紋理,順勢滑落“女人這輩子,要為自己爭取點什麼,否則,當你握上拳頭的時候,一點力量都沒有”。

緊接著,她的手離開了,而我的掌心,已握在手裡,空空如也。

“去吧”,太后轉身,朝上座的方向走去,話語中漫不經心“明日瓊臺設宴,聽說恆王妃也來了,你們姐們多時,別忘了敘敘舊”。

我的腳下一滯,心頭已是風起雲湧,太后她,是要讓我利用蘇晚,讓她與蓉婉儀反目?抬眸,看著那個不算蒼老的背景,我忽地有些悲涼,宮鬥,並非血雨風腥,可結果必然你死我活。

“去看看佑兒吧,男人也需要給個臺階”。接著,見她又跪拜與佛堂之前,敲著手裡的木魚,一聲一聲,深沉悠揚。

此刻,我倒是有些理解她了,不論她的心有多毒,不論她的計謀有多深遠,都是為了一個人,那就是荀承佑。她是在保護她唯一的兒子。這是母親的力量。

與此同時,我也分外嫉妒起荀承佑,他很幸運,有這樣一個為她奮身不顧的母親,想當年,老王爺府,那一場奪嫡之爭中,太后孤身一人,不曉得是付出怎樣的心血,才換來了如今的局面,所以今天,面對那些對元朝江山仍有野心的人面前,她斷然不會心慈手軟。

轉身,我挺起了背脊,彷彿一時間,肩上的責任重了,可我心底也有著一份篤定,我會幫著荀承佑的,但絕不會犧牲將軍府。

“娘娘……您出來了”,外頭,念怡見我出來了,忙趕過來,撐著木傘,我擺擺手,叫她收了,已盡夕陽,烈日早已不復。這點日照,較之佛堂前的,已是輕柔的多了。

轉而,念怡又遞過帕子,給我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口中輕語“方才柳兒稍人帶話過來,說尚華苑沒有動靜”。

我點點頭,沒事就好,因著不放心,皇上才下了早朝,我便要柳兒去打聽訊息,這時候,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抬眸,視線環顧,驀地,腳下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娘娘,咱們這是要去哪?”念怡跟在後面,不解的問。

去哪?呵,“承乾宮”太后不是說,要爭寵嗎?那便爭吧。

一路上,過往的宮人忙碌著,盛夏的傍晚很是清爽,悠悠的池水,青青的柳條,都隨這清風纏纏綿綿吹進心頭。我緊抿著唇,默默的看著前方的路,心下竟是有些欣喜,荀承佑,我很想知道,他在看見我來的那一刻,會是什麼表情?

想起一個月前那個憤然離去的背影,此刻回想著,竟忍不住笑出聲來,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一刻,竟像個負氣的孩子。倔強,偏執。

“參見瑾妃娘娘”,承乾宮前,有宮人行禮,我看著都眼熟,唯獨沒有鬱福,黛眉微蹙,單問道“皇上在嗎?”

“回瑾妃娘娘,皇上去了凌妍閣”。前面的小太監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