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獨孤冽不說話,鍾離伊輕問:“怎麼樣?”

“喜歡!”獨孤冽評價,不說好,就是喜歡。當日在鍾家,喝過水雲間泡的茶,那時只覺得淡,而今日,這茶水裡竟有另一種情意。

“爹爹對茶頗有研究,而我生性懶,也不去學,自己沒事看著就記著了!”鍾離伊淺啜著,放下杯,抬頭一望月,思緒又飄出一句“你如這月,你卻不知你望月一時,月看你一世!”,心中滑過酸意,“五哥對離玉真的好嗎?”問獨孤冽,雖然知道獨孤冽不想提及獨孤若寒,但還是問了。

神情一滯,空氣也有些微妙起來,有自己陪著她,她還會想起獨孤若寒?有些不快,但看到那雙清眸裡盡是濃濃的情意時,終是放下那事,“京裡來的訊息,離玉與他相處得還好!”

“那便好!”放下心頭大石,這或許也是人生的另一種安排吧!

“你滿心想著他們,把我置於何地?”獨孤冽輕敲著石桌,眼望著那如水月下的女子。

鍾離伊脫口而出,“你便在我身旁啊!”話才說完,身子便到了半空中,被獨孤冽抱入了懷中,“幹什麼?茶還沒喝完呢!”鍾離伊忙抓緊獨孤冽臂彎,幸虧自己有夠大膽,不然,誰能受得了獨孤冽這突然的舉動。

“睡前喝茶不好!”

鍾離伊哪會依他,只道:“現在又還早!”這些天,天天被獨孤冽逼著早早睡,睡覺都成了苦差事了。

獨孤冽放鍾離伊在榻上,而後自己脫了外衣便也躺在她身邊。兩人雖是情定終生,但一直沒做過出格的事。

“你睡那邊房裡去!”鍾離伊推著獨孤冽,“天正熱著,你在這邊我睡不著!”七八月間的天,也不算很熱,但鍾離伊一碰著獨孤冽那如火的身子,便想逃。

感覺到那人躲著,獨孤冽閃過捉弄她的念頭,反身摟住她,認真地道:“若是熱,便脫了衣服!”手移到胸前,作勢要去幫她解衣。

鍾離伊羞了,心裡也慌了,忙去打著獨孤冽的手,“手拿回去,都當我什麼人了?”想起他以前那些事,知道他雖於那些女子無心,但心裡就難免有酸意。打他手時,都重了些。

“真打啊?”獨孤冽哪裡知道鍾離伊心裡想的什麼,見她這般,也不願讓她不開心,便收回手,卻仍取笑道:“你就這麼怕我碰你?”

“你碰的人還少?”鍾離伊反問。

原來,她是惱這個,獨孤冽笑出了聲,捉住那手,“吃醋了?”往她耳邊吹著風,而聽到鍾離伊似是嘆氣了,便道:“你這醋吃得也太遠了,那時候,我又沒遇上你!你再想想,這兩年裡,我跟誰走近過?而我那府裡,更是沒有一個女子,從來都只為你的啊!”

溫熱的氣息瀰漫在自己耳後,有些輕癢。鍾離伊轉過身子,只聽著獨孤冽說。

讓她睡在自己懷中,再道:“我是認定了你,你呢?”雖是問她,卻指輕掩上她唇,眼裡盛滿了期許,“只需點頭便可!”怕她說什麼話,雖知她心,但還只要她輕輕點頭。

他的手指有些涼意,可鍾離伊的唇,卻灼熱著。聽他如此問話,不由笑了,握上他手,“我若不是認了你,又哪會這般!”吃醋也好,傷心也好,就是為他。

“既有了你這話!”獨孤冽見鍾離伊笑了,便道:“那便挑個日子,我們成親吧!”懷中抱著的是自己痴心所愛的女子,相許了一生,就想給她名分,讓她成為自己的妻。正如今日若詩所言,該是請她喝喜酒了。

鍾離伊怔了半晌,獨孤冽剛剛說的是“成親”?

“這就嚇著你了?”獨孤冽輕颳著鍾離伊瓊鼻,“還是不願?那雨夜裡,我可記得你說過你想嫁我的!”說後,眼裡有些黯淡,那晚她說想嫁自己,而後,卻要嫁給獨孤若寒。親吻著她臉頰,聲音雖柔,卻無比堅定,“你想嫁的人是我,而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鍾離伊信他的話,環上他腰,認真問:“你的婚事,沒有皇上的旨意?”

“你都為我殉情了,還在乎那麼多?”

甚至於自己都懷疑,是何時起,習慣於他?是何時起,愛上了他?

如若愛,便深愛。

月照進來,漾起迷獨孤的光,讓人不忍移目。

鍾離伊垂眸不語,只埋首靠著獨孤冽。其實,對於獨孤冽,她知道自己心許了他,身也會給他的。早在那年冽王府時,不是便許了他了嗎?默然著,聽著他心跳聲。

“聽心,聽到了什麼嗎?”獨孤冽柔聲問她,鍾離伊不答,只更近的貼著他心房,獨孤冽無可奈何地道,“要累了,就睡吧!我習慣抱著你睡了,就不要趕我去那邊了吧!”

“嗯!”鍾離伊應了聲,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抬頭深望了他一眼,他的眼,看著能讓自己安心。終於,淺閡眸,入他暖懷裡沉沉睡去。

見她睡得香了,獨孤冽眼裡才有些放心的笑意,“鍾離伊,你也要習慣被我抱著入睡!這天下,就我們兩人一樣,我們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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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就我們兩個孤星,若彼此不給彼此溫暖,我們就真孤苦一世了。

醒來時,身邊空落落的,那人已經出去了。

對鏡梳妝,卻見著玉頸上細密的吻痕,想起昨晚兩人親暱舉動,耳根都紅透。她知道他是去忙他的事了,但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鏡中出現一個人,卻是莫無情。鍾離伊淡淡一笑,並不回頭,“有事嗎?”

走近她,拈起鏡前那素色釵,斜斜插入鍾離伊髮間,自鏡裡端詳著,終於一笑,“水姑娘很美!”修長手指拂過鍾離伊眉間,似有所動。

“莫堡主這麼早來,就為說這話?”鍾離伊坐著,問莫無情話時,沒有絲毫驚慌。

頓了手,收回來,“你決意跟著他?”他說的“他”,自然指的獨孤冽。

“我自然是跟隨他的!”起身,轉向莫無情,“我不知道你與他達成了什麼交易,但是希望你不要想害他。他這人,沒有任何人能傷害得了的!因為,他沒有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