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自鍾離伊嘴畔揚起,“你不是也打算請旨要娶國公的女兒了嗎?“你娶我嫁,本就無關係。

鍾離伊的話,讓獨孤冽轉回了身,他看著鍾離伊,終於說了一句:“鍾離伊,你永遠都是那麼冷漠無情。“

“彼此彼此!“鍾離伊答道。

彼此目光在女兒香中相對,沒有一個人示弱。一如當年。

當年,鍾家大女兒鍾離心初嫁了,嫁與定遠大將軍楚暄。紅燭映雙喜,紅蓋掩嬌娘。因為當今皇上賜婚,加上是鍾家與楚家兩家結了親,自然是隆重之至。

大明朝有個習俗,女兒出嫁,孃家要有送親之人,而這送親的必須是女孩子,自然有姐妹的是姐妹去送,無姐妹的,那親戚家裡的也行。於是,鍾離伊與鍾離心便是送鍾離玉去夫家。

鬧洞房自然是不能少的,而鬧送親的人更是王孫公子哥最期待的。

鍾家姐妹的美名早就在京裡傳遍了,只是都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當所有人都去鬧那兩個佳人時,有一個人只是站在遠方冷笑,而後便拎一壺酒自去了後花園。

這後花園倒靜得好,清風吹來,人也醒了不少。

天上只一輪孤月,而這地上人,卻樂得自逍遙,終於擠出一句:“原來鍾家女兒也不過如此!“突然一個身影從眼前一閃,急喝道:“什麼人!“

不等道完,飛身過去,一把抓著那人的肩膀,“你在這裡偷聽什麼?“清香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漫起,而酒香已經不在。

那人並不慌亂,只是淡淡地道:“能放開你的手嗎?“

從來沒有人在自己面前這樣冷靜,聽那聲音,似是個女孩子,伸手攫過那人下頜,還沒看清那人長相,只覺得一陣清冷撲面而來。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又是一雙怎樣的眼?

看到那臉那眼時,只覺得漫天飛雪。

輕輕捏起那光滑下頜,“你什麼人?“

她絲毫不畏懼對上自己那無情的眸子,“你又是什麼人?“竟然在她的眼裡,有著更多的漠然。

“我叫獨孤冽!“好奇,這世上居然還會有這麼大膽冷漠的女子,不信她聽到自己名字後,還會不會那般鎮靜。

她那深沉如湖水的眸子只淡淡掃了一眼,穿著華麗,氣度不凡,想來也不會有假。“我叫鍾離伊!“這是她的答話,不肯示弱。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冽王是一個冷面冷心的王爺,而且極少有人見過他有好臉色,便是面對當今皇帝獨孤析,也從不曾有過笑臉。似乎,他這人天生就是冰做的,而且還是千年寒冰。

而鍾離伊,天生也是冰做的,只不過是千年清冰。

鍾離伊更知道,冽王多年帶兵征戰,每一回京,便帶一至百個不等的俘虜女子。寵幸後,一個不留的殺了。對於他的這些所作所為,皇帝獨孤析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任他去了。冽王,又是殘忍至極的人。

此刻見獨孤冽微眯起鳳眼來時,鍾離伊心裡有些後悔,不是後悔與他這般針鋒相對,只是後悔說出自己是誰了。此時說自己是鍾離伊,那,那兩個被鬧的女子必然不是鍾家的女兒了。這一樣,這個殘暴冷酷無情的冽王又會怎麼對待鍾家呢?

雖是後悔,但還是目無表情的看著冽王。

果然,這個冽王立馬想到了那一層,戲謔又陰險的笑毫不掩飾的在嘴角不經劃出,“鍾二小姐?鍾離伊?“那手在說完最後一個字時,已經一把攬住了鍾離伊纖腰,逼近她的臉,一字一字的吐出來:“本王今晚沒女人!“

男人的氣息噴到臉上,他的眼裡全是意亂情迷。

難道這就是那個冽王?

鍾離伊冷笑,聲音一如寒冰:“王爺很缺女人?“毫不躲閃的看著那人,不過一冷麵王爺而已!比冷如何?不敢說比他冷,至少,自己不怕冷。

近乎挾持著那不堪盈手一握,聲音越發的低沉,但裡面透著的寒意是從心底生起的,“你覺得呢?“力道又加了一成,想來以她這弱身子骨,必然會經受不住。

誰知那人雖是眉尖微蹙,卻仍是靜如水,“女人對於王爺來說,不過是玩物而已;既是玩物,又哪來缺與足?“感覺那人似乎鬆了幾分,便又道:“再說了,王爺若真缺了,眼前這個雖不算什麼,可好歹也是女人!“賭他那一份傲氣,只賭他傲骨不會對自己做什麼。

時間是怎麼過的?就像被這兩人的話給凍住了一般。

“女人!“終於,他說這兩字的時候,放開了鍾離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