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若皇上執意如此,奴婢亦毫無怨言。奴婢相信,終有一天,皇上會相信奴婢的。”

鍾離伊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是好,只得淺淺一笑,想了想仍然道出最真實的想法。

她相信,攝政王會為她轉告獨孤冽的。

攝政王看著鍾離伊那張平靜如水的臉龐,笑笑,“本王就是想不到,鍾姑娘原來有如此坎坷的身世。昭國鍾離皇家一族全然被滅門,公主逃得一死,還當上了瑖國的寵侍,自然會讓皇上心生暗疑。然而,本王相信,日久見人心,希望本王沒有看錯人。”

鍾離伊福福身,“多謝攝政王謬讚,若皇上不信任奴婢……大可讓奴婢回昭國,作細作也好,什麼亦好,奴婢可以為皇上粉身碎骨,死而後已!”

攝政王看著文靜如水的女子,淡然一笑,“公主,你要知道,皇上並不因為這些話而重新相信你的。就算本王欣賞公主,但本王是本王,皇上是皇上,公主還是想想應該怎麼迎來未來的日子吧!”

攝政王站起來,目光一下子變得尖銳起來,“若公主是細作,處心積慮地欲博得本王的信任,那公主不要白費心機了。本王欣賞公主,但並不會對公主有任何想法,因為你是皇上的女人。即使你不是皇上的女人,本王,亦有心愛之人。”

“喲,心愛之人,是不是本姑娘呢?”

一個爽朗的聲音插了進來,鍾離伊臉色微微一變,抬眸望去,但見一個衣著簡樸的女子大步而入,鍾離伊臉有驚訝之色,這個女子有些熟悉,腦中靈光一閃,終於想起這個人曾作自己的替身馬千羽。

沒有下人通傳,馬千羽竟然能進入,不過鍾離伊始終還不算是皇后,更不是嬪妃,然,能入椒房殿中,證明這位馬大千金,在皇宮裡也認識很多人了。

攝政王那張嚴肅的臉頓時浮上了可疑的紅暈,他裝作惱怒地瞪了一眼馬千羽,“你又胡鬧了,怎麼也不通傳一下就進來?”

馬千羽大大咧咧地朝鐘離伊頷首,“本小姐喜歡進就進,反正也沒人攔本小姐。王爺,本小姐尋你尋得好苦,沒料到是在這裡會佳人了!”

馬千羽口氣帶著玩笑的味道,攝政王臉色一沉,馬千羽立刻抿抿嘴,湊到了鍾離伊的身邊低聲道,“你……就是昭國公主?”

鍾離伊輕輕頷首,透著薄薄哀傷的水眸抬起,視線落在馬千羽的身上。

“曾經是,如今只是一小小奴婢。想必這位便是馬將軍的千金馬小姐,奴婢有禮了。”鍾離伊不卑不亢地福福身,她仍然記得當天馬千羽用一種輕蔑的目光看著她。

然,她不記恨,只是如今的情況下,她實是很難以以笑容迎人。

攝政王給她帶來的,不是希望,而是擔憂。

“嘖嘖,有禮了!那日在洛海邊上見你,愁眉苦臉的,本小姐最討厭看到這樣的人。如今見你,還是愁眉苦臉的,公主你有什麼好愁呢?”

馬千羽笑眯眯地問道,鍾離伊苦笑一聲,這丫頭看起來也只不過十五六歲,天真無邪,她自然不懂得鍾離伊的難處。

然,她卻知道自己是昭國公主,看來和攝政王的關係不是一般的簡單,由此亦可看出,攝政王的心儀之人,定然是她。

“馬小姐不在其位,不知其苦。”

鍾離伊淡淡道,沒有說太多訴苦的話。

攝政王眉頭一緊,“羽兒,別對外人亂說!此事乃為機密!”

馬千羽頷首,“放心吧,本小姐才沒那麼多嘴呢!”

馬千羽大大咧咧地坐下,鍾離伊感激地看了一眼攝政王,“奴婢所說的話,一直都不會改變……王爺若是方便,可以為奴婢給皇上帶話,若是皇上不信,奴婢,不會有任何怨言。”

攝政王頷首,“本王明白,羽兒,我們走吧,別煩鍾姑娘了。”

馬千羽乖乖地站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一下鍾離伊,“鍾姑娘的氣質的確不錯,如此美人能上皇上的心,實是應該,不過皇上性子比較倔強,鍾姑娘多用心思哦!”

鍾離伊垂下首,福身道謝,攝政王和馬千羽一起離開椒房殿,留下鍾離伊一個人立在殿中,看著滿地寂寞的陽光鋪入來,她的心,猛然一痛。

他,當真不會原諒她麼?

或者,獨孤冽前一次的傷,傷得太深,他心中有著巨大的陰影,再加上鍾離伊這一次的刻意欺騙,他,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信心了吧?

他終是一個重情之人,不是那些輕浮子弟,隨意接受一個女子,即使不愛了,也可以迅速棄之,再覓美人。

他的一生,只有那麼兩個女人,而兩個女人皆傷其心,叫他如何釋然呢?

鍾離伊咬咬唇,看來這一次要花很多時間和心思,將獨孤冽的信任,一點點地要回來了。

翌日,獨孤冽還是沒有來看她。鍾離伊實是悶得慌,心中的不安令其寢食難安,短短几天,其精神更是低落,臉色憔悴。

雲香見主子無精打采,便偷偷地見了那名在洛海南苑裡遇見的侍衛楊風,打聽到了獨孤冽每天皆往獵場而去,回到殿中便轉告了鍾離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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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伊聽罷,坐在那裡神色複雜。

“主子,奴婢不知道主子和皇上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但主子好歹得去見見皇上,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