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滯,連帶著空氣都壓抑起來。

她盯著那個後腦勺,只覺胸腔裡翻騰得厲害。

椅上的人稍稍偏頭,聲音卻冷酷:“人死不能複生。”

“胡說!”晉舒意喝止他,當日任徵是收到他的箭上提示才找到的陶家田莊,他又怎麼會死?!

玄枵暗道不好,腳步卻是沒敢動,他站在房門口,瞧著一站一坐兩道身影僵持住。

不久之後,站著的人轉身離開。

衣袖掃過,帶起風塵,淮硯辭張手,卻到底沒有動作。

最後也不過是扣緊了椅子扶手。

半晌,玄枵過去:“屬下去送安神香。”

“不必,給她時間。”

玄枵低頭去看,只見主子重新坐回去,這次,他閉著眼,只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第二日清晨,晉舒意走出屋子的時候已經看見那人在院中飲茶。

他仍是坐在昨夜那張椅子上,若非是身上已經換過的衣裳,她會以為這人根本就是在院中睡了一夜。

見她出來,他輕抬杯盞,遙遙相邀。

晉舒意轉眸看了看天色緩了口氣,而後才坐了過去。

初聞噩耗的憤怒和不可置信,經過一夜的沉澱,此時化作鬱氣壓在了面下。

臉色自是不會好到哪裡去。

包括對著眼前的人,她亦是一聲公子都不願再喚。

“晉小姐,節哀順變。”

晉舒意看他,卻沒有反應,心底裡湧出一股說不出的無力。

一杯茶擺在了她面前,淮硯辭:“原只知道你們是合作關系,昨日……”

“太過突然的事情,總叫人唏噓的。”她介面,勉力笑了笑,“更何況,還是相處過幾年的人。”

男人稍頓,而後頷首:“小姐能這麼想,自是最好。”

“所以,殺他的兇手如今就在蕪州。”她道。

注意到他只是品茗,晉舒意忍下鬱氣,便也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喝一杯,她便就喝兩杯。

他看過來,她也只當不見。

直到茶壺見底,茶盞裡只能擠得出一點渣沫。

他終於開口:“小姐膽子倒是越發大了。”

“是嗎,我以為如今坐在我面前的,是舒意的前夫,”晉舒意盯著他,“他只是愛生氣,可不會盛氣淩人。昨日,可是你請我教你如何做我夫君的。”

一句話堵得人語塞,連帶著站在邊上的玄枵都覺得經過昨晚之後,晉大小姐脫胎換骨般,像是拿捏住了主子的七寸。

“很好,”淮硯辭突然開口,“多謝小姐指教了。”

晉舒意牽牽唇角算是回饋:“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殺他的人不是一個,而是一群,他們背後之人才是真正的兇手。”

晉舒意反應過來:“背後之人若是知道水從簡沒死,定是還會尋找機會下手。所以你要我這幾日帶著你到處瞧鋪子吸引他們的注意。”

頓了頓,她又道:“還有這蕪州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的閑話,也是你放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