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識地搓著地圖,晉舒意垂眸。

“儲叔,這樣的皮紙,戚鎮多嗎?”

儲平安不知她為何突然有此一問,仔細看了看搖頭:“這種皮紙一般是字畫才用吧,戚鎮是商鎮,往來交易也少有書畫作品。”

晉舒意點點頭,她將地圖拿起來應著光瞧了瞧,複道:“可我見過。”

“什麼?”

“這種皮紙,是官方文書專用,昨日我才見過。”

儲平安一愣:“小姐是說那玉礦開採文書?”

“這是朝廷文書用紙,”晉舒意抬頭,“晉書鋮怎麼會有?還隨身帶著?”

“小姐的意思是?”

“這張地圖是有人帶去讓他現畫的。”

“啊?”

此人不僅知道書鋮會畫地圖,還知道他記性好擅察環境,能畫得明白,可普天之下,也沒幾個人曉得他這項技能。更何況,晉書鋮還當真乖乖畫了,甚至千辛萬苦署了名字生怕她不信。

難道是這小子曉得此人不會害他?亦或是,他覺得此人是她派去的人?

儲平安不知道她在思索什麼,只更糊塗了:“那這圖,小姐打算怎麼處理?”

思路到了這裡就又斷了。

晉舒意蹙眉:“等匪寨那邊的迴音,無論如何,我們如今也被監視著,貿然送官不妥。留在手裡,也是我們的籌碼。”

“小姐說得是。”

青軒與晉銘不辱使命,當日就抓了一個佯裝逛街的盯梢人。

交手了一番也沒見同夥出現,恐怕是忌憚城中不敢動作太大。

不過青軒兩人因為主子特意交待過也沒敢打太狠,點到為止,只叫他去帶口信。

晉書鋮在柴房裡待了一夜,又被人一手刀敲暈了。

醒來還是覺得肩膀疼。

手上分明已經松綁了的繩子重新又栓了回去,他狠狠甩了甩腦袋才意識到了什麼。

什麼玩意兒?!他怕不是做夢呢?!

阿姊明明派人過來讓他畫了地圖啊,怎麼又突然暈過去了呢?

混沌的腦瓜子靈光一現,少爺終於明白過來,敢情昨夜那人來一趟根本不是來救他的,只是為了利用他畫圖探個路?!

少爺悲愴萬分,給了人希望又把人踹回去是多麼殘忍的事情啊!

啊!!!嘶吼!!!!

不是,昨晚那混賬玩意兒也是要死!

好歹給個準信,丟句話也好啊,不明不白把他敲暈了算什麼本事!

直接說阿姊讓再等等就是,直接動手簡直不講武德!

是怕他死乞白賴非要跟著下山拖累人嘛?!

“少爺我是那麼上不得臺面的孬種嗎!”

晉大少爺伸腳一蹬,懊糟得要命。

卻聽外頭腳步聲傳來,他驟然閉了嘴,最後幹脆閉了眼睛裝死。

“潑水。”少女的聲音不帶感情。

“別!我醒了!”晉書鋮霍得睜眼,瞪得像銅鈴,“山上涼,潑冷水容易風寒的,病了的話我阿姊就不給你好價錢了。”

“哼。”少女皮笑肉不笑,居高臨下地瞧著他,“瘟豬也是豬,想要飽腹的時候可顧不得這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