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大笑兩聲,將目光放在鄭傾身後有些拘謹的易平秋身上。

“這位小友是?”

鄭傾回道:“這是近兩年門中新來的弟子,被我收在門下,喚作‘易平秋’。”

神音寺隱世於此,不與外界聯系,許多訊息都是外來客帶來的,前幾年玄清門收了個水靈根內門弟子一事,神音寺自然也是不曉得的。

住持瞧了瞧,本想挪開視線,聽見鄭傾說她的名字,又定眼看了幾下。

“平秋,快向住持問好。”

易平秋依言向住持行了禮,畢恭畢敬地說了聲“平秋見過住持”。

住持大手撫動長須,慈眉善目道:“平秋小友——與老衲一位故友頗為相似,想來也是有緣,老衲那位故友同樣姓‘易’。”

易平秋眨眨眼睛,聽進耳裡,卻並未放在心上。

“時候不早了,不知二位小友可有用過晚食?”

鄭傾:“住持莫笑,我與平秋自清晨出發,路上匆忙用過午食,直到方才登上山頂,還未曾吃過什麼。”

住持大笑,“既是如此,那老衲便為二位小友備上飯食,待二位小友用過晚食,老衲再與鄭傾小友敘舊呀。”

鄭傾也笑,“麻煩住持了。”

“不麻煩不麻煩,哪裡算得上麻煩。”

住持命人備好了晚食,易平秋被帶到一處規整的院子裡,燈光明亮,裝潢簡樸卻不失風雅。

進了屋子,又是另一番景象。

佛家子弟忌葷腥,飯桌上雖擺上了各式各樣的菜餚,卻不見一點兒葷腥。

住持笑眯眯對易平秋說道:“平秋小友,粗茶淡飯,可莫要嫌棄。”

易平秋用力搖頭,真誠道:“住持能這樣熱情接待師父和平秋,平秋已經很感激了。”

從與易平秋的交談中,住持曉得易平秋是個實誠的,看向她的目光裡也多了一些慈愛。

易平秋吃完飯,便被一個有頭發的師兄帶去了寺裡給她安置的院子。

神音寺、神音寺,聽這門派的名稱,易平秋以為其中的弟子都應該是和尚,可接待她的這位師兄的裝束,卻是與玄清門的師兄師弟毫無差別。

“這位師妹,寺中多為男子,故為你尋了個幽靜的院子,還望師妹莫要嫌棄。”

謝鳴刀一字一句說著,滿臉正氣。

易平秋謝過之後,謝鳴刀本想離開,身子還沒轉過去,就一副猶猶豫豫的神態。

易平秋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問道:“師兄可有什麼事要問?”

謝鳴刀鬆了一口氣,提起她身後的劍。

“在下見師妹揹著的劍格外眼熟,不知……”

易平秋聽罷,將弱水劍拔出鞘,毫不遮掩地橫在謝鳴刀眼前。

剛剛她見過謝鳴刀正氣凜然的目光,不覺得他會是壞人,於是放下了警惕。